耳边聒噪声笼罩,霍云霄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有完没完,烦不烦!”
他大吼了声,接着走进屋里,狠狠摔上了自己的房门。
“砰——”
巨大的声响振动,把靠墙的相框都给振了下来,摔碎了一地玻璃。
看着一地狼藉,霍权和沈芮禾都不再说话,面面相觑片刻。霍权气呼呼哼了声,扭头往外走,径直出门去了,他现在对沈芮禾是极度厌烦,一分钟也不想在家里待着,干脆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去。
客厅一时间只剩下沈芮禾一个人,她呆呆坐了会,百般心酸浮上心头,眼角滑过一滴伤心的眼泪。
虽然内心不想赔钱,可霍权还是顾忌着这个事儿,又怕牵扯到霍云霄的将来,最后不甘不愿地拿出了当时没有结清的医药费给了傅蔚霆。
霍云霄从这个事儿之后,也消停了一段日子,没有再出去惹是生非。霍家也算是过了几天宁静的生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日子沈重林却过得很郁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原因自然是跟霍云霄有关系,霍云霄告沈宜宁的事儿在钢铁厂传播得沸沸扬扬,而沈重林的不管不问,薛红梅的冷眼
相待,都被厂里明眼人看在眼里,私下里议论时都在悄悄说沈重林冷血,因为沈宜宁不是亲生的,是个侄女,所以就跟没这个人一样。
发生这么大事儿,连问都不问。
更有了解内幕的职工爆料,当初沈宜宁失足落水时,沈家的两兄弟,对沈宜宁见死不救。
此言论一出,众人对沈宜宁的遭遇同情不已,更觉得沈重林的势利忘义。都说虎毒不食子,大伯比父亲,沈宜宁是上辈子造孽才遇到这么一家子冷血无情的亲戚。
“不止如此,我还听说,沈家已经把沈宜宁给赶出了门,小姑娘今年才多大,就无家可归了……”
“不是吧?我记得沈重林住的那套区房好像是沈远山当初分配的,怎么成沈宜宁被赶出家门了?”
沈宜宁父亲沈远山,是第一批等到分房的钢铁工人,因为沈远山是厂里劳动模范,又加上几年带领着车间小组是先进小组,在技术上做出不小贡献,厂里分房的时候,优先给沈家分配了最优质的一批房屋。
可以说,没有沈远山就不会有现在沈重林住的这房子。
“可怜,真是心疼沈家那孩子……”
工人们议论着,心里
不知不觉对沈重林的本人充满了鄙夷。
于是,渐渐沈重林忽然发现,不少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目露轻蔑,说什么他这种人不配在厂里任职。
毛筷子抵不死人,舌头根压死人。
谣言猛如虎,直接传到了陈主任耳朵里。
那年代,家庭内部上面有问题是相当严重,轻则停职思过,重则丢了乌纱帽。陈主任一听这是作风问题,这还得了,等第二天开完厂会,就把沈重林给约谈了。
“沈科长,最近的听说你家事不少啊?”陈主任神情很严肃。
沈重林心里一咯噔,不敢乱说,可又不能不说,脑子想打结才挤出话来:“主任,是不是最近您听见了什么谣言?唉,都怪我们家那口子,性格爆,跟个火药桶似的,我没本事儿管不了,才让主任为我操心。不过,主任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妥善处理家庭矛盾。”
沈重林不亏是混科长的,三言两语,把事情推给了自家媳妇,这下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语重心长告诫他几句。
“最近马上要评选一年一度的劳动模范,你也在厂里勤勤恳恳这么多年,厂里有意提拔你,你也
要注意,不要让私人生活影响了自己。”
闻言,沈重林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在主任面前打包票:“是,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绝对不给组织添麻烦。”
陈主任满意点点头,挥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
沈重林兴冲冲从办公室出来,脸上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给冲淡。
其实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要想封住众口,那么唯有把沈宜宁给找回来。
可,依照沈宜宁那丫头的死脾气,沈重林只担心自己的去请也请不回来。
该怎么办呢?
晚上,沈重林回家跟薛红梅商量,抱着胳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来想去最后下定决心,冲薛红梅说:“你明天去一趟儿,把宜宁给找回家……不,请回家。”
薛红梅当即就跳起来:“你脑子被门挤了,叫我去请那死丫头回来,老娘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谁爱去谁去,老娘不会去!”
沈重林一瞪眼,也急了,吼道:“老子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要不是你这个死娘们天天给老子在家找事儿,那宜宁会离家出走?搞得现在老子在外面被人家戳脊梁骨,老子要不是
念在夫妻这么多年,老子早抽你了我!”
结婚这么多年,暴脾气的薛红梅在家从来一把手,什么都不吃亏的性格,连沈重林都处处让着。沈重林何时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薛红梅自然不会忍,龇牙咧嘴地扑上去要跟沈重林拼命:“沈重林你个没良心的,你敢打我,好啊!你打,你不打就是狗娘养的你……”
沈重林瘦瘦条条,哪打得过炮仗一样的薛红梅,一百四十的体重压过来,跟个磨石一样,直接把沈重林给压倒在地上。
“哎哟!”
沈重林被压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拼了命叫喊起来。
薛红梅手脚并用,又是扯又是挠,没多大功夫沈重林脸上身上都是抓痕,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