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组上我家去了?”沈宜宁一惊,下意识想坐起来牵动了后背,疼得倒吸凉气。
“激动啥,你先躺下。”傅蔚霆赶紧过来扶住她,让她慢慢躺下才继续说:“人走了,你着急也没用。”
“这怎么能不激动。”沈宜宁说着,越想越懊悔,后悔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她都等这么久了,才把人盼来,结果功亏一篑,换谁都不能平静好不好。
“怎么叫人走了,我的事儿还没解决呢!”沮丧的沈宜宁再控制不住情绪,冲傅蔚霆发火:“上面下来人,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眼巴巴等着,怎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憋闷压抑太久,沈宜宁这些日子来的所有情绪全部爆发,她埋怨起所有人,就连傅蔚霆也没逃过,沈宜宁觉得傅蔚霆要是早点儿提醒自己,或许自己也不会出门,就不会错过……
而傅蔚霆任凭沈宜宁一顿抱怨,也不说话,一双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沈宜宁。
病房里的人都被沈宜宁声音吵到,都响沈宜宁投去好奇的目光,沈宜宁被这些目光注视着,渐渐自己冷静下来,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不妥。
“对不起……”等回过神,沈宜宁后
悔自己一时的冲动,向傅蔚霆道歉,心情很惭愧。
不管怎么样,傅蔚霆是没错的,他不必受自己的气,而且错过稽查组是她自己的原因,她怎么能怪到别人身上。
沈宜宁手指渐渐攥紧被子,心里难受得感觉几乎叫她抬不起头来。
忽然,一双手轻轻放在沈宜宁的肩膀上,温热轻柔,沈宜宁微微一愣,就听见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压得极低:“心里难受就应该发泄,这样才像一个小姑娘,你一定忍了很久吧。”
沈宜宁怔然抬头,恰对上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第一次,她从这个男人眼里,看见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这一瞬间,沈宜宁产生一种错觉,虽然眼前是一个与她不过相识很短时间的男人,甚至她还不怎么了解,但这个人却在她最难受的时候,说出这样温暖的话语,而他似乎成了可以安心哭泣的温暖港湾。
沈宜宁眼眶有些干涩,她掩藏的许久的脆弱,差点儿遮挡不住。
重生以来,她一直跟自己强调,让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坚强,相信她能够打败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可是她都忘了,自己其实内心已经相当脆弱。
但沈宜宁还是不敢
哭,她怕一哭,所有的底气就会随着眼泪流走,于是她垂下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眼底重新被倔强填满,她朝傅蔚霆轻轻摇摇头:“没事儿,要是不行,我再申请一次不就行了。”
傅蔚霆看着沈宜宁,明明眼眶还红着,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这个孩子到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无奈叹了口气,傅蔚霆说道:“那些人没走,我借口留下人住在酒店,等你这边完事儿,我带你去见人。”
“真的?”峰回路转,沈宜宁喜不自胜,激动得神情一改刚才的沮丧:“我这边马上就能去,我们什么时候走?”
她担心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傅蔚霆看了眼她还在输液的手,冷着脸说:“等你输液完我们再去。”
沈宜宁心里着急,但觑着男人冷峻的脸庞,乖乖点头。
沈宜宁心想水也就俩瓶,很快就能结束,可她却不知,人这心里一旦有事儿,就会坐立不安。漫长的等待,沈宜宁屁股跟长了虫子一样,焦急不安的。
傅蔚霆扫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忽然口袋里的pp机滴滴响了两声,傅蔚霆掏出看了看,突然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别动,我出去一下。
”
沈宜宁点点头眼露好奇,可傅蔚霆没给她机会说话,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医院外面,沈家一家正在说话。
“爸,稽查组的人走了没?”沈舒婷紧张地问。
“走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稽查组刚刚走人。”沈重林提起这个还一阵心惊肉跳,当时面对上门调查的人,他紧张得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帮人进屋要找沈宜宁,结果没找到人,忽然接了一个信息就走了。沈重林还暗自庆幸,老祖宗庇佑,他是有惊无险。
薛红梅睨他一眼,没好气说:“哼,要不是我你以为稽查组的人能那么快走吗?”
沈重林一听,紧张问:“薛兵那边怎么说?”
薛红梅便把自己去娘家的经过说了一下,原来薛红梅找到弟弟薛兵,让他帮帮忙,薛兵到底是亲的,听闻姐姐有事儿相求,立刻带着她去找了单位里的领导,那领导跟薛兵关系平常挺近,闻言当即就帮了薛兵一点儿小忙。
所以,当时那些人可能是接收到指示才离开了。
“回头你得好好谢谢我弟,以后可别说人家是野亲戚了!”薛红梅心里挺得意,阴阳怪气数落丈夫,沈重林自然赔着笑脸一个
劲儿给媳妇说好话,这才叫薛红梅缓和了脸色。
不过沈重林面上没说,心里却不屑,薛红梅的娘家不就是仗着小舅子有点能耐,要不然还能干啥,薛兵哪是自己能耐,还不是薛老爷子的余辉庇佑。
沈重林忍不住长叹一声,自己败就败在家世不好,几个兄弟姐妹,除了老二沈远山出息一些,其他都没有什么大出息,结果老二英年早逝,沈家这么一颗长青树就这么倒了。
想起往事儿,沈重林满腹怨怼。
一直没坑声的沈舒婷听着夫妻俩的对话,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你剩下的事儿你自己处理,我回去了,我可不想再看那丫头的脸。”薛红梅把包挎上,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