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暗流涌动,傅蔚霆这边也不消停。
一大早上班,傅蔚霆就接到了上面的新指示,季度末要进行厂内的调整,对钢铁厂的一些相关部门进行整改。
傅蔚霆并不意外上面的意思,毕竟这个时代,是一个新世纪,更是一个龙腾虎跃的奋起年代,各种新鲜事物冲击着人们的思想,而这次改革也是避免不了的必然事件。钢铁厂体制早已经陈旧老化,近来不少的业务都因为一些或多或少的原因在减少,傅蔚霆认为这其中不能不包含思想陈旧的原因,想要跟着时代潮流发展,那改革是迫在眉睫,第一步自然是先改革内部问题。
于是,傅蔚霆召开了一次厂内会议,将各个部门的主管召集,将上面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傅蔚霆还在会后进行了一番动员,等会议结束,傅蔚霆刚准备离开,却被陈主任给叫住了。
傅蔚霆停下脚步,看着陈主任急急跑过来,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傅蔚霆皱了皱眉问:“有什么急事儿吗?”
“也不是……”陈主任看着傅蔚霆,脸上神情很局促,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脑子里组织了半天语言,才
鼓起勇气说:“厂长,最近一批钢材出了点儿小问题……”
傅蔚霆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什么问题?”
“麻烦您跟我来一趟儿。”陈主任担心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于是把傅蔚霆给请到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拿了一个铁疙瘩。
这操作给傅蔚霆看得莫名其妙,拿起那东西在手里看了看,见上面印着钢铁厂的钢标,傅蔚霆认出这是钢铁厂里的东西,下意识道:“这是不是上次那批钢铁生产出来的部件,我记得好像是大型重器车轴部件,有什么问题吗?”
听傅蔚霆一眼认出部件,还说得这么详细,陈主任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下,钢铁厂厂长一般是不会亲自下车间去督造生产的,每天钢铁厂生产出的部件少说上千,傅蔚霆却一眼瞧出这个是哪批次的东西,可以说他是一个绝对负责的厂长。
陈主任佩服地看了眼傅蔚霆,认真说道:“厂长认得不错,就是上月批次的钢铁生产的东西,但厂长你知道我是在哪儿拿到这个的吗?”
傅蔚霆看着陈主任,目光闪过惊疑,陈主任见他那表情,低声说:“这是从二手市场里流出来的。我看了
,也不相信。”
陈主任昨天跟朋友出去喝酒,在旁边的机械修理铺里,他偶然看见了师傅手里拿着这个,他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厂里的部件!
“如果是一般的也就算了,但这批次货品因为生产出来时有一批是次品,所以在出厂时我们有将这批次品给扣除下来,但没想到这次在外面居然看见了……”陈主任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到傅蔚霆的眉头拧了起来。
看着手里的产品,傅蔚霆神色沉重起来,好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为什么次品会出现在外面?按道理这批货品应该压在厂里才对!”
陈主任不敢说话,他清楚知道这是自己失职,这些货品,如果不是他偶然发现,他也不会相信这东西会在外面。
次品一般到最后都会被销毁,有残缺的部件有极大隐患,搞不好会发生事故问题。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厂里这些货是怎么流出去的?
答案很显然,厂里有员工把厂里的货品私自偷运卖了出去,这可是关系整个厂的利益,陈主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所以不敢不报告。
但现在都猜测,并没有证据,陈主任意识到问题的
严重,选择先给傅蔚霆报备,要不然后面发生什么事儿,他恐怕担待不起。
“厂长,你看这事儿要不要找人查查?”陈主任沉声说,不敢看傅蔚霆的眼睛。
傅蔚霆沉着脸,好半天才开口:“查,当然得查,仔仔细细查,这个事儿马虎不得。”
陈主任自然知道其中的性质,立刻保证道:“厂长,我会妥善处理的,马上派人调查好这个事儿,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嗯。”傅蔚霆点点头,想了想又嘱咐:“马上到劳模评选,这个事儿低调一点儿,别在厂里闹出动静,叫那些知情人嘴巴闭紧一点儿。否则,后果自负!”
傅蔚霆一字一句,语气虽轻,但浑身散发的的气场冷厉,陈主任抬头,恰好对上傅蔚霆的目光,那眼中的锐利叫陈主任心头一紧。听着这话,他额头不觉渗出细汗,不住保证绝对不会传出去。
陈主任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体会到一种心惊,之前傅蔚霆一直不瘟不火,待人随和,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后生,并没什么好惧怕的。
可现在看来,傅蔚霆是那藏在剑鞘里的宝刀,只不过不显露,
一旦出鞘,其锋利也是叫人胆寒。
陈主任擦着汗出了傅蔚霆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片刻不敢停,叫来了一个信任的下属,把事情交付给那人。
千叮咛万嘱咐,陈主任才叫那人离开,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陈主任心里暗暗期盼着早点儿查清楚这事儿,要不然自己的帽子怕戴不稳。
另一边,沈舒婷也心神不宁,在屋里来回踱步,沈宜宁出去已经半天了,一直没回来。
沈舒婷得知她是去找那对夫妻,心里就一直悬着,上午上班的时候就有点儿心不在焉,一到下班她立刻匆匆忙忙回来了。
可是沈宜宁还没回来,沈舒婷只能等着,眼看时间都到七点钟,门口终于传来了开门声。
沈舒婷几乎是下意识就冲到了门口,眼睛紧紧盯着门口,门打开却是薛红梅,沈舒婷心里失望,不觉脸上也闪过失望的表情,但还是下意识乖巧说道:“婶子,你回来了。”
薛红梅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