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打莫虚友进入到砖厂腹地,随手找来一辆板车,满满当当地装了一车新鲜出炉的红板砖。正当莫虚友准备往外拉的时候,大狼狗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莫虚友赶快给它比了一个“嘘嘘”的手势,只要它不叫,一切都好商量。
都说人狗相交,不是骨头就是肉包。可是眼下莫虚友手上除了一车板砖,就只剩下一条裤衩了,难不成要把命根子剁下来喂它?
“不行!万万不行!我莫虚友宁可死也绝不做太监!”
抱着誓死如归的决心,莫虚友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把跪在了大狼狗面前,满眼含泪的求饶道:“大狼,求你老看在辣条的份上饶小的一命,你的再造之恩,我莫虚友今生感激不尽!”
可恶的大狼狗居然一点被感动的样子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伸出爪子在地上一阵乱抓乱挠,似乎在说:“此地由我看,此路归我管。要想拉板砖,留下辣条卷。”
“是可忍,孰不可忍。敢问这世上还有王法吗?畜牲都学会趁火打劫了。想我莫虚友一生虎胆,岂能屈服在一条大狼狗的淫威之下!”
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当,莫虚友随手抄起一块板砖,狠狠地向大狼狗砸去。眼看快要砸到狗头之际,大狼狗一个灵巧至极的闪身,完美躲过了出其不意的偷袭。
一击不成,莫虚友随手再抄起一块板砖,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哪曾料到,这狗东西居然改变策略,跳出了莫虚友的攻击范围。然后摆开架势,准备通过引吭高歌来唤醒沉睡中的看门人。
这还了得!莫虚友果断扔下手中的板砖,一个驴打滚儿来到大狼狗跟前,二话不说用双手紧紧箍住狗嘴,接下来莫虚友想用一招过肩摔将大狼狗制服。不料此狗功夫了得,使出一套十二路弹腿,硬生生将莫虚友撂翻在地。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莫虚友摔倒的地方刚好有一堵砖墙。他来不及起身,墙上的板砖开始哗啦啦地向下掉,很快就将莫虚友砸得头破血流外加脑震荡。在莫虚友即将昏迷撒手西去之际,拼尽全力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拽住狗尾巴往回一拉,大狼狗好巧不巧被最后掉下来的一块板砖砸到天灵盖,咕嘟一声先莫虚友而去。
本来以为此事到这就结束了,莫虚友只需要静静等待救援即可。可不知怎的,在他老眼昏花弥留之际,面前突然出现两个打扮甚是怪异之人。
只见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头戴白帽,上书“一见生财”四个大字,此人脸上总是挂着一丝苦笑,手执一根哭丧棒,嘴里衔着一根长长的红舌头,初看甚是吓人,再看又觉得多了一份慈祥。
反观另一位大哥,此人身穿黑衣,头戴黑帽,上书“天下太平”四字箴言,此人脸上表情严肃,手握一根大铁链,仿佛在告诉你:“别惹我!惹我必被捉!”
“谢天谢地!终于等到有人来救我了!”
此时此刻,莫虚友觉得全身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又充满了力量。
“管他黑衣白衣,只要能救我,他就是圣衣!”
想到这,莫虚友使出最后一丝气力喊道:“嘿!前面的两位大哥请留步,小弟有难,烦请两位大哥伸伸援手,来日小弟定有厚报!”
果不其然,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听到莫虚友的呼唤,两位大哥停下脚步果断转身,齐齐的朝他这边看过来。过了没一袋烟的功夫,黑衣大哥不知道为啥突然指着白衣大哥一通臭骂,兴许是在责怪白衣大哥刚才从莫虚友身边路过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以至于耽误了最佳救援时间。
白衣大哥看上去有些委屈,恶狠狠地盯了一眼莫虚友,做势要拉着黑衣大哥离开。
这下可把莫虚友急坏了,他顺势抄起半截子板砖,使出最最后一点力气朝他们砸过去。可是奇怪的很,莫虚友明明看到板砖砸中了其中那个白衣大哥,可是他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旁边的黑衣大哥不愿意了,挣脱白衣大哥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莫虚友面前,完全不顾及他此刻胆战心惊的全身哆嗦,张嘴就是一通臭骂。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居然敢暗算我大哥,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黑衣大哥话刚说完,又随即抖了抖手上那根大铁链,想要给莫虚友来个下马威。
莫虚友闯荡江湖十余载,何时被这种假把式吓住过。于是硬起头皮还击道:“我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怎样?你们是眼瞎了吗?还是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躺在你们面前,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你们有把我放在眼里吗?哼!砸你还算轻的了,我要是有把枪,定要爆了你的头!”
黑衣大哥听完莫虚友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左膀子往后一甩,右手也没闲着,解开裤腰带上绑铁链的绳子,作势要上前来绑莫虚友,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大哥,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定要将这个臭小子带回去。”
“八弟,我……我在这呢!我……我没想拦着你!”不知道白衣大哥是故意的,还是他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居然当着莫虚友这个外人出小弟的丑。
黑无常拉胯着一张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不还的臭脸,气势汹汹的飘到莫虚友面前,没错!黑衣大哥确确实实是飘过来的。以至于莫虚友之前所有的装腔作势瞬间破了防,就差一点要尿裤子了。
“黑……黑衣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看出来大哥轻功如此了得,失敬失敬!”
“哎呀,我的妈呢!大哥,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被砖头砸坏了脑子,居然不知道我们是谁?”
白衣大哥闻言也飘了过来,盯着莫虚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一双没皮没肉的骷髅手捉住他的手腕把起脉来了。这一摸不要紧,活生生将莫虚友刚平复的心又一次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