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过去,到了药铺开张的日子。
虽然苏月不能亲自主持开张,但今儿是她的第一间铺子开张之日,总要去看看。
早早的,苏月就起了,芍药和白芷给她挑了套石榴红的云锦裙裳,裙摆和领口都绣着兰花,再配合白玉兰花的头饰,真真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吃过早饭,苏月就带着芍药去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她难得打扮一回,老夫人见了眼前一亮,笑道,“这身打扮不错。”
苏月就道,“祖母,我今儿有事要出府一趟。”
少有怀了身孕还这般频繁出门的,也不怕被人冲撞了,老夫人是想管不好管,因为她也不知道苏月出府是不是去见明王,只能叮嘱苏月要小心,旁的话没多说。
这会儿出门还早,苏月就坐了下来,只是她才坐下,外面就匆匆进来一丫鬟,上前禀告道,“老夫人,佛堂管事妈妈来了,说是昨儿夜里大夫人病情突然加重,发起了高烧……”
老夫人听得眉头皱紧,苏月眉头也几不可察的皱了下。
大夫人挨板子有几日了,二老爷还让孙管事给她请了大夫,按说板子伤应
该大有好转了才是,没想到竟然还更严重了。
二太太、三太太她们都在,苏月这般想,二太太就问出声了,“不是看过大夫了吗,怎么还病的这么严重?”
丫鬟回答不上来,老夫人只拨弄手里的佛珠,眼皮都没再太一下。
二太太和三太太她们互望一眼,四太太给丫鬟使了记颜色,丫鬟就出去了。
不多会儿,丫鬟回来禀告四太太道,“听佛堂管事妈妈说,大夫人挨了板子,又被夺了诰命,不肯吃药,大夫要求一天吃三回,大夫人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服用一回,佛堂条件清苦,这两日天气又格外的闷热,伤口迟迟养不好,佛堂管事妈妈怕大夫人熬不过去,想来求老夫人放大夫人回去养伤……”
四太太心下好笑,一个连老夫人面都见不着的管事婆子也妄想替大夫人求情,她哪来那么大的脸面。
大夫人这回伤透老夫人心了,更重要的还是侯爷的态度,老夫人被大夫人气晕过去,侯爷都没来春晖院探望一下,老夫人怕侯爷背负一个不孝的骂名,第二天傍晚就强撑着身子骨从床上起来。
大夫人自己作,有药不
吃,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老夫人心疼她,放她回去,那老夫人威严何在?
大夫人想出佛堂,除非侯爷发话,再不就是台阶递到位,老夫人才会松口。
但显然,侯府几位太太都没打算帮大夫人求情,苏月就更不会了。
几位太太借口有事纷纷退下,时辰差不多了,苏月也起身告退了。
出了春晖院,远远的就看到白芷走过来,白芷也跟着她一起出府。
等近前,白芷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禀告苏月道,“方才奴婢从花园过来,无意间听到二老爷和二太太说话,二老爷让二太太给大夫人请个大夫,再帮大夫人向老夫人求情,二太太不愿意,二老爷让她别意气用事,说大夫人即便被夺了诰命,也还是侯府当家主母,管家权不可能交给她和四太太太久,她帮大夫人这一回,大夫人也不好把管家权全部收回去……”
这话听的苏月眉头蹙紧。
一个连孝心都没有的人,会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吗?
二老爷让二太太帮大夫人的理由是想把握住手里的管家权,但二老爷就没想过,要大夫人这次没挺过去,挂了,没准儿管
家权最后全落在二太太手里也说不一定。
毕竟她爹年纪不轻了,有过嫡妻,还有续弦,再娶的可能不大了,毕竟她大哥都到了娶妻之龄,完全可以给大哥早日成家,将中馈交给世子夫人管,可问题是她大哥现在下落不明……
二太太要心狠手辣点儿,都会趁她病要她命,直接送大夫人一程,二老爷却要二太太帮大夫人……难不成管家权比老夫人被气晕还要重要?
直觉告诉苏月二老爷帮大夫人绝不是冲着管家权去的这么简单。
苏月赶着出府,没法细想,或者说不愿意把人往歪处想,她带着芍药和白芷往侯府大门口走去,但这回她见到的不是赵七赶着马车等候在那儿,而是一顶陌生的软轿停在门口。
轿帘掀开,走出来一个鬓发微白的老夫人,瞧着年纪和老夫人不相上下,但比老夫人要精神的多,苏月没记忆,不知道来人是谁,芍药小声告诉她,“姑娘,这就是承恩伯府老夫人。”
原来她就是承恩伯府老夫人。
苏月望过去,只见承恩伯府老夫人从软轿内出来,承恩伯夫人扶她上台阶,身后跟着好几位丫鬟婆
子,前呼后拥,阵仗不小。
苏月退到一旁,等承恩伯府老夫人跨过门槛,苏月福身给她见礼,承恩伯府老夫人瞥了苏月一眼,那眼神凌厉的就跟刀子刮过来一般,一句话没说,直接就走了。
苏月脸色淡淡,搅合了承恩伯府老夫人的寿宴,就别指望人家对她有好脸色了,苏月没生气,但站在苏月身后的芍药,气的够呛。
姑娘又不是故意在承恩伯府上吊的,那是被武国公世子害的,没死在承恩伯府就算命大了,没人心疼姑娘一句就算了,事后老夫人还特地登门赔礼了,侯爷回京后,也备了厚礼去道歉,按说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才是,结果呢,来侯府,还给姑娘脸色看,亏得还是长辈呢,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承恩伯府的软轿抬走后,赵七赶马车过来,苏月带着芍药和白芷坐上马车,去往药铺。
不过马车几乎一离开长宁侯府所在的街,就停了下来,两丫鬟也习惯了,默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