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把画送人,画却到了叶老太傅的手里,画是自己长脚了会跑不成。
难怪外祖父去叶府回来的那么早,软轿停了,迟迟不出来,自己忍痛割爱送给她的画,却被她转送他人了,外祖父能不心塞心酸吗?
可看到她,虽然很难过,却一个字也没多问,没问她为什么送人,又送给谁了。
苏月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芍药和白芷连忙劝道,“姑娘有孕在身,别气坏身子。”
苏月怎么能不生气啊,她的东西被人给偷了,而且伤到了自己最亲的人。
赵七也劝道,“顾老太爷不知道王妃画是被人偷拿了,他没有怪王妃的意思,甚至顾老夫人想问问,顾老太爷都不让,说既然送给你了,你就有权处置,他原本也不是给您比压箱底用的,还说等将来您再嫁人,他再多送您两幅,他这个外祖父也就只有这些字啊画的能拿的出手了。”
不怪王妃处处向着顾家,长宁侯一定要爷求得顾家原谅,才肯让爷接回王妃,顾家是真疼王妃,疼到骨子里了。
本来苏月是怒火滔滔,听了赵七说的话,更是心疼,画不知道经过多少手到的叶老太
傅手里,估计是不可能拿回来了,可谁从她手里拿走的,她不把人揪出来,让她付出惨痛代价,她都不配有这么疼她的外祖父。
深呼吸,苏月把怒气压下,她没留在顾家吃午饭,一来是顾老夫人养病,需要清淡,她们不好在栖鹤堂大鱼大肉,二来是顾老夫人的病,那药对她的病情没有太大效果,她要借李大夫之手给外祖母送药。
本来苏月是打算亲自去药铺一趟的,但她现在迫不及待想回侯府,她吩咐赵七道,“在字画摊前停一下。”
芍药听了道,“姑娘要写药方吗?奴婢带了笔墨纸砚。”
之前没备笔墨,苏月借用人家字画摊,芍药就长了记性,在马车里备了纸笔,大家闺秀在大街上写字,被人瞧见了,会惹来猜测,指不定还会被笑话。
有笔墨纸砚,赵七就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马车停下,芍药把小砚台拿起来,倒水研墨,白芷撂了车帘让光线透进马车,方便苏月写药方。
苏月把药方写下来,又仔细对了一遍,吹干墨迹,交给白芷,“送去药铺给李大夫。”
白芷连连点头,“奴婢顺带再买些糕点带回府。
”
白芷下了马车后,赵七就赶马车回长宁侯府了。
苏月也不知道自家亲爹在不在府里,之前在顾家大门口碰到,她爹是说去军营的,从马车里下来,苏月随口问了守门小厮一句,“我爹在不在府里?”
小厮连连点头,“侯爷在府里,承恩伯来了,这会儿侯爷应该在书房见他。”
承恩伯府三老爷想谋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承恩伯这时候来找她爹,十有八。九是为这事来的。
苏月轻提裙摆,朝苏怀臣的书房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苏怀臣和承恩伯出来,见到苏月,苏怀臣有些诧异,“怎么没在顾家吃午饭就回来了?”
苏月福身给承恩伯行礼,然后望着苏怀臣道,“爹爹这是要送承恩伯出府吗?”
苏怀臣点头,苏月就道,“那爹爹先送客吧。”
这是有事找他说了,苏怀臣还真有点想知道自己女儿找他什么事,明王的人守在她身边,有什么事一向都是明王给办的,轮不到他这个做爹的帮忙。
苏怀臣送承恩伯出府,苏月则找了棵树躲阴凉。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苏怀臣就回来了,问道,“月儿找爹爹什么事?”
四下无人,苏月问道,“承恩伯来找爹爹是想让爹爹帮忙给江三老爷谋国子监祭酒一职?”
苏怀臣诧异道,“月儿怎么知道这事的?”
苏月道,“祖母说大舅舅适合国子监祭酒一职,我想爹爹帮大舅舅争取这职位。”
苏怀臣眉头皱紧,“爹爹今儿去顾家了,你舅舅没和我开口。”
他也觉得国子监祭酒一职,顾大老爷很适合,事关给朝廷培养人才,需要顾家这样正直无私的人去胜任,是以他得知国子监祭酒范大人要丁忧,第一时间就去顾家了,若只是去探望顾老夫人,他完全可以等处理完军营琐事再去不迟。
但顾大老爷没提这个事,他虽然有心帮忙,但顾大老爷没这想法,他也不能硬推他上去,再者,他也没这本事。
苏月问道,“爹爹答应帮承恩伯府了?”
苏怀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月道,“爹爹答应帮忙是因为女儿在承恩伯府上吊寻死,爹爹想为女儿弥补承恩伯府?”
苏怀臣道,“不全是。”
不全是……
那至少有一半,甚至大半是了。
苏月眼眶微红,芍药站在一旁,几次按捺不住
想抖出武国公世子杀苏月的事,想到苏月说的话,话到嘴边还拼命忍住了。
苏月也想和盘托出,但苏怀臣答应帮承恩伯了,她现在说也晚了,当下另外一件事更要紧。
苏月望着苏怀臣道,“女儿嫁给明王冲喜的时候,外祖父给女儿送了不少添妆,其中有一幅外祖父最喜爱的道玄居士的画,今儿外祖父兴冲冲去叶府看叶老太傅新得的道玄居士的画,却发现那幅画正是他几个月前送给女儿的那幅,外祖父以为女儿把画送人了,但女儿并没有,女儿要开库房查是怎么回事。”
顾老太爷一早就去找叶老太傅的事,苏怀臣知道,也知道顾老太爷是为欣赏道玄居士的画去的,但苏月不说,苏怀臣还真不知道顾老太爷竟然把自己珍藏的道玄居士的画给苏月做了添妆,而且这画还从侯府库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