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能让她逃走就足够了。
地牢的门再次被打开。
说明二人叙旧的时间已经到了,
“姐!”
许栖月的声音无不凄厉,像是鸟儿垂死的低鸣。
“你在这里好好的啊,我还会过来的。”
而许落樱何尝不是如此,只见走了一百步起码回身四五次。
宁为有作为独生子,当属第一次见闻这等情景,自然不理解二人之间流动着的浓郁情感。
“若是还想有下一次,你就表现好一些,只是别再用自虐的方式了。”
许落樱红彤彤着眼眶,仍然没忘记师父给的任务是让她照顾好她。
可见许栖月是受了苦的。
“是,多谢殿下。”
这一句道谢完毕,就当作彼此之间两清了。
看来宁为有很是真诚,并没有弄虚作假,他一直守在地牢门外,并没有打听两姐妹的对话。
这一点无疑给了她可乘之机。
取下头上他所送的钗头凤,紧紧握在手心,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一定会做到承诺之事,将她救出。
至于与他的誓言,她似乎只能辜负了……
不过他可是太子,属下随从那么多,想必也不会多她一个。
“……你在想什么呢,已经到城外了,该下车了。”
宁为有手执折扇,撩开车帘,独自踏上了这一片赤红色的土地。
入目之处饿殍遍野,令他心头惊骇不已。
没想到事态居然已经这般严重。
然而宦官们却只书写了点皮毛,想必陛下还被蒙在鼓中。
还好他这一次亲自来看了,还好……
“殿下,天灾当是如此,人祸比之无不及啊。”
将那钗头凤收入衣袖,许落樱下了马车便双手抱拳作了个揖。
哪怕是她,重新归来这片土地也还是会觉得触目惊心。
这猩红的土地光见了就令人作呕,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尸骸。
“可是如今刚拨了军费,国库空虚。”
可想而知朝廷之内上下有多少蛀虫在蚕食经费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招,整顿朝政,由内而外。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多少世家子弟千金正看着的,要想动这里面盘根错杂的关系何其众多。
简直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见孰轻孰重,可见形势之严峻。
若是陛下没有提前拨款下去倒也罢了,可是问题在于他已经放款下去了,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而你我无能为力只能当个看客吗?”
许落樱捏了捏自己小小的拳头,眼中似乎还带着不甘心。
既然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也的确如此。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饿得找不着北的大叔模样的人物忽然朝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宁为有好在眼疾手快,一个飞身拉着她上了车棚顶,很快,这里就被包围住了。
犹如丧尸一般的人潮正汹涌地朝着他们这边赶来,足足有百人。
估计是看中了这辆马车的豪华,所以想来碰碰运气。
可是宁为有厌恶这些人的近身。
先不说那浑身散发着的汗臭味,就连那乌漆墨黑的手也是同理,不被允许靠近的。
“马车就不要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许落樱无奈自己又被他拿捏了脖颈,只得无声地点点头。
劲风拂动,他的衣袂翩飞,几个跃身之间,地图在飞速变换,终于是福大命大来到了城墙口。
“请出示通关文书。”
唤来阿福,他贴近门卫的脸颊,只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连忙让开了道。
宁为有牵住许落樱的手,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往前走着,周围的人马都低下了头知趣地让开了道路。
“回去之后我会和陛下再行商议对策。”
街头巷尾的吆喝声袭来,似乎要盖过他的声线,不过由于许落樱听得认真,也就没有落下一字一句。
“是。”
就在她路过一个街角之际,忽然,她的眼前一亮,而他并未发觉。
那是一个小推车,上面用着猩红的字体写着开锁二字,于是她的心中有了一计。
“嗯,这也就不难理解,之前一段时间城外的暴乱事件了。”
原来,京城外围出现过短期的动荡,只不过好就好在及时被朝廷军强行镇压住了。
维持住了这表面而虚假的繁荣。
可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些,宁为有想要的是真正的盛世。
只可惜,他连自己搬出去皇宫住都不被父皇所允许。
以至于让自己的抱负难以施展。
这一次,赈灾一事正好作为突破口……
拳头捏紧在手掌心,未曾完全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疼,他抬起手,还好没有出血,便就此作罢。
“你在干什么?”
只见许落樱赖在一个铺子面前不肯离开,宁为有狐疑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随即立在了她的身后。
拿起一根水果糖葫芦,再拿起一根递给他,许落樱眼中满是欣喜。
“公子也吃一根吧,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虽然这抹笑容是装模作样出来的。
但是哄骗他却出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