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时分,残阳西坠。
戴家庄外一条宽敝黄土人道,江湖群雄络绛于途,健马如飞,荡起满天黄尘。
符孟皋身形飘洒向戴家庄走去,身形远外忽传来一声“唏聿聿”马嘶,接着传来乱蹄如雷,似不止一骑风驰电掣奔来,只听一声尖锐喝道:“闪开!”
符孟皋电疾旋身,只见四人四骑并留疾驰冲至,不禁剑眉一剔,右臂迅如电光石火伸出左右一拨,四骑猛然受惊,往路旁田中踬跃下去,骑上人亦摔出马鞍。
四人亦是江湖高手,施展千斤坠身法沉椿落地,虽未受惊,但也饱受虚惊。
符孟皋抬目望去,只见这四人都是四旬开外年岁,满脸英气,狠狠望了自己一眼,各自腾上马鞍,绝尘而去,奔向庄门,似有急事在身,暗道:一莫非他们遇上什么危急之事。遂施展上乘轻功身法追去。
片刻,四骑已奔至庄门外,骑上人一跃下鞍,瞥见符孟皋已一掠而至,不禁目露惊容。
一个肤色黧黑中年汉子向门首接待管事抱拳道:“烦劳通禀,就说青城四剑有要事求见戴庄主。”
管事人笑道:“四位请进,敝庄主现在大厅接待群雄。”
转面高声道:青城四剑到!
符孟皋不待青城四剑迈入庄内,即向管事道:“在下符盂皋与竺九明乃旧识知交,路过造访,烦劳通禀。”
管事闻言不禁一怔,道:“九爷多年拒见外客,并非兄弟有意为难……”
话声未了,门内响起了神行无影竺九明宏亮嗓音道:“谁说的老朽不见外客,符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此处?”说时,竺九明已现身掠出,哈哈大笑,牵着符孟皋手臂走向大厅。
大厅内灯烛辉煌,夺魂金棱戴慕奎周旋于嘉宾中,欢愉谈笑,目睹青城四剑跨入厅内,立即趋近寒酸。
四剑之首白虹剑客黄炎明道:“戴庄主,你可风闻铁面昆仑范澄平全家尽遭杀害么?”
夺魂金棱戴幕奎面色一变。道:“并未风闻,范大侠武功绝伦,怎会遭害,莫非黄兄听闻有误?”
一语惊四座,厅内立刻鸦雀无声,均面现惊容。
黄炎明摇首苦笑道:“在下决未昕错,风闻乃落魂谷主皇甫天彪亲自出手,范澄平在熟睡中,皇甫天彪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同谷中高手大举侵犯,范澄平淬不及防,竟遭毒手。”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胡说,我落魂谷虽然出手狠辣,却一向光明磊落,明目叫阵,各凭武功互争高下,从不用暗算偷袭卑鄙手段。”
群雄循声望去,只见是一青衣老叟,黄炎明认得此人是落魂谷能手双掌开碑寿清泉,冷冷一笑道:“黄某来此途中,相遇一双黑衣蒙面人,自承是骷髅剑主手下,谓剑主遣出多人查寻得范澄平举家被害的真象。”
寿清泉冷笑道:“此事与他们何干?”
黄炎明道:“大有干系,暗算侵袭范澄平时,落魂谷竟乔装骷髅帮中衣饰,最近三星镖局失镖也是落魂谷所为,移祸江东,骷髅剑主焉能不管?”
寿清泉面色铁青,目中怒火如焚,沉声道:“黄老师你未曾中眼目击是敝谷主所为,为何与骷髅剑主说话。”
黄炎明面泛不屑笑容道:“是非真假,终有水落石出之日,据黄某所知目前骷髅帮高手云集苏境,寿老师既与相遇,恐有性命之尤.若真是贵谷所为,此刻寿老师恐不能如此自在。”
双掌开碑寿清泉面色异常难看.冷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黄老师认定是敝谷所为,寿某也无话说,戴庄主,寿某要告辞了。”
蓦地!
只闻厅外高声道:“骷髅剑主门下人求见。”
群雄闻声不禁心神一震,戴慕奎皱了皱眉头,道:“有请!”
但见厅外一个矮瘦黑衣人随着庄丁快步走来。
那黑衣人太阳穴高高隆起,目光如电,足不扬尘,一望而知此人身负绝学。
戴慕奎踏前抱拳笑道:“戴某未及出迎,当面谢罪。”
黑衣人摄人目光飞巡了群雄一眼,深深一笑抱拳道:“不敢,兄弟奉剑主之命带书求见,望庄主照书行事。”说着取出一封密缄递上。
戴慕奎接过拆阅之后,不禁面现为难之色。
夺魂金棱戴慕奎面寒似冰,将信交与落魂谷高手,苦笑道:“寿兄请拿去瞧吧!寿兄一出庄门,恐有生命之忧,怒戴某无能为力。”
这时,符孟皋已察觉独行灵官郦宗琪嘴角泛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不禁恍然大悟,暗道:“果然姜是老的辣,一石二乌,借刀杀人,这主意真绝。”
双掌开碑清泉忽向骷髅帮来人沉声道:“谅尊驾在贵帮中职事崇高,请赐告贵帮总坛所在,俾使传讯通知敝谷主前往贵竺总坛,查证此项谣琢由来。”
来人冷冷一笑:“尊驾无须巧言舌辩,须知江湖仇杀,无论如何设计周密,亦难免留下破绽可寻,贵谷移花接木之计虽然毒绝,但不幸为独行灵官郦宗琪获讯,将范大侠遗孤及时救出,目前贵谷门下高手纷纷赶来江南,搜觅郦宗琪及范氏遗孤潜踪之处杀人灭口,无奈天不从人愿……”
双掌开碑清泉面色大变道:“贵帮主这主意真个歹毒,分明将郦宗琪及范氏遗孤掠去,胁迫郦宗琪咬定系敝谷所为,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来人哈哈大笑道:“尊驾好一张利口,倘真是敝帮所为,干脆将郦宗琪与范氏遗孤,毁尸灭迹,人不知鬼不觉,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转眼向戴慕奎微笑道:“兄弟已将信带到,不能久留兄弟告辞了。”
突然,寿清泉一声大喝道:“你来得就去不得。”
黑衫人冷笑道:“你还想留下兄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