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麟下坠的速度掌握的极好,不至于太快给宁岚造成太大的失重感。
他低头看向怀里死死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的宁岚,被她紧张的动作逗笑,不过那笑也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只见洛山麟的手缓缓贴上她的后颈,在宁岚毫无察觉之际,将至捏晕。
“好好睡一觉吧。”
洛山麟轻轻扶住宁岚的脑袋,将她缓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平稳落在地上,望向面前那扇狰狞地似冒着火光的金属巨门。
若是宁岚还清醒着,指定要吐槽自己点背的果真抽中了死路。
“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还要闭门不见吗?”洛山麟的目光变得凌厉,声音也沉了下去。
静默片刻,金属门缓缓开启,像是许久未被养护过,拉着嘶哑难听的调子。
一副宛若地狱般的场景,展露出全貌。
地上交错着岩浆一般滚烫的纹路,尖锐的石头仿佛随时拾起一个便是杀人的利器,还有石壁上的浮雕环绕四周,阴沉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可怖。
细看石壁上雕刻着的,是一幕幕串联的受刑画面,主角却始终是同一个恶鬼的面孔。
洛山麟抱着宁岚踱步进去,不屑地扫过那些画面,寻了块干净的位置,随手把地面的岩浆灭掉后,轻轻将宁岚放了上去。
回身周身气势暴涨,对着虚空道:“以为刻了这些,便能赎罪吗?到头来还不是连见都不敢见我。”
无人回应,洛山麟继续道:“背叛的时候那般干脆,不是笃定我必死无疑了吗?”
见依旧没有回应,洛山麟忽失了兴趣,抬眼看见一直缩在宁岚怀里的长毛兔,来了主意。
他一伸手,便将长毛兔掐进手里。
长毛兔挣扎着想要反击,奈何扑腾了两下就被洛山麟钳制住,两道符篆上去,捆住了手脚。
将它提到眼前,慢条斯理地道:“千年前我便看它不顺眼了,今日倒巧,索性就烤着吃了。”
说着,瞅准了有岩浆的地方就将它丢了上去。
而那岩浆就好似有眼睛一般,兔子还未落上去,就自行熄灭了。
洛山麟也不恼,将它拎起来,换个地方继续丢。
就这么丢了几轮下来,虚空中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叹息,但是却被洛山麟敏锐地捕捉到了方位。
锁定位置的洛山麟,将兔子丢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处虚空里浮现出一个魂体。
魂体一身破烂的盔甲,浑身上下布满了裸露在外的伤口,魇气在其上来回穿梭,那魂体的脸上看起来是饱经风霜的沧桑,眉宇间是三道抹不平的沟壑,如同他郁结的心。
只见他化开兔子四肢的绳索,耐心的安抚着,唯有此刻他的眼底才有一抹难忍的温柔。
“舍得出来了?”洛山麟冷眼旁观道。
魂体这才将兔子不舍的放在一边,单膝跪地抱拳,道:“大殿下!末将罪该万死!”
“当年的魔尊早就死了,还哪来的什么大殿下。”洛山麟的声音里有几分落寞,但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大殿下......”
洛山麟冷笑着继续道:“他们推我堵了魇祖封印,又被你们背叛,而最后你们被魇气折磨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嗯?”
魂体哑口无言地看着洛山麟癫狂的笑容。
他说的没有错,这都是报应。
当年那一战,心怀鬼胎的人,妄图于乱世上位的人,都没有获得善终。
“我只是想不通。”洛山麟止住笑,“你们不跟着洛川铭这般心狠手辣,连亲儿子都能献祭的人,而去选择我那个胸无大志的二叔,难怪会落得这般下场。”
“是末将有眼无珠,当年三族联手,魔尊贡献自己的双魂之一于封印,本就难回巅峰,摩诃丹又以魔王波旬的昭示欺骗我们,我们一时蒙蔽才会酿次大祸。”
“一时蒙蔽?”洛山麟拍着手,“好,好,好。”
一连三声,表情却全然沉了下去。
“我又不是来翻旧账的,你何须跟我解释?只是觉得当年的事情该有个了结。”
洛山麟望着他拂袖,一道金光顺着他的手心而出,凝成一柄剑的模样,只听他逐字逐句道:
“我族将士,必忠于尊上,若背信弃义者.....”
金色的剑光随着他的话,又缠绕上一层狰狞的魇气。
魂体见那魇气,瞳孔微缩,被魇气折磨了千年,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魇祖的魇气,而是完完全全属于洛山麟的,带着仇恨的魇气。
他跪在地上未动,却咬着牙挺直了腰板,掷地有声地补全道:“必受八刀十六洞之刑!”
话音未落,洛山麟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魂体的左肩被洞穿。
然后是右肩、侧腹、胸口、左膝,右膝、脖颈。
最后是前额。
受此刑者,十死无生。
但他却未死,感受着洛山麟一剑剑洞穿身体的疼痛,每一处都刻骨铭心,每一处都痛彻心扉。
从选择背叛的那天起,他就等着这一天,等了千年。
他跪在地上,朗声道:“末将,谢殿下!”
还未等他起身,忽然感觉身体有异,只觉他体内的魇气,正在缓缓抽离。
明明是力量在减少,生命在衰亡,可魂体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于现在他的而言。
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魂体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洛山麟盘膝而坐,闭目痛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