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明明很微弱。
入耳却极其清晰。
妖皇听着传入耳中,明显不祥的词句,眉头微皱在一起,还未来得及深想,传入他体内的力量便陡然一变。
“你做了什么?”妖皇眼神刀向宁岚,侧目却见血祭法阵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被血祭的几近萎靡的修士,纷纷盘坐结印,周身灵力环绕,已然突破了术的束缚,虽然还被天颂窟秘境压制在金丹期,但不同灵力却默契汇合在一起,共同抵御着血祭的消磨。
与此同时,在他们中央立着一个黑衣女子,她双手在胸前翩然摆动了几下后张开,无数细密的黑紫色小虫从她双袖飞出,贴附于法阵的表面。
在他身后一个少年人手持一把外形十分奇特的剑高高举起。
妖皇看到那剑,瞳孔猛然一缩。
接着少年便不遗余力地将骨剑插向了脚下法阵,小虫们随声而动,顺着骨剑的裂缝如潮水般涌入其中,眨眼间遍布整个血祭法阵的纹路之中。
其他修士见状,再次默契的调整着灵力,一半抵御一半输向阿翎。
而阿翎指尖在空中跳跃,好似有千万到丝线流转。
立在法阵执掌位的军师见那丝线,帽兜下的目光一凛,手持的铜铃匆忙摇出清脆的声响。
阿翎听着那道声音,秀眉紧蹙,却目不转睛地继续调整自己手上的动作,刘若帆和田风语见情况不对,分列两旁替她护法。
两方僵持片刻,血红的法阵忽然大亮,顷刻间纹样翻转改变。
高位上的军师被这股力量猛然逼退数步,靠在墙壁上,一个呼吸间鲜血喷涌而出。
随着军师败退,另一边连接法阵的妖皇情况更是不佳,他强压那股抽取他寿元的力量,想将愤怒发泄在宁岚手中。
朝前凌空一抓,却是一空。
宁岚被落花阁主拉进怀里扯着后退到了安全区域。
“哼,阁主这戏演得真好。”
妖皇气得牙根痒痒,但好在他生性多疑,捏住原本手里的其中一个白玉珠,在两人面前一晃后,捏成齑粉。
宁岚并不知道那东西的作用,但却听到了身后落花阁主的一声闷哼,接着感觉到他的灵气从大乘期急速衰弱至金丹期。
“你......”这是宁岚完全没预料到的。
虽然绞罗情丝能让帮助他们传递消息,但宁岚从走进宫殿到情况突变这段时间,并不足以他们交流的这么详细。
“无妨。”落花阁主面色如常。
宁岚一愣,分明是毫无波澜的语气,却像是在安抚她。
落花阁主都如此善解人意了?
在她晃神的片刻,落花阁主朝她递过来一株灵草,宁岚会意接过,望向妖皇。
后者以大乘之力,不留余力的朝着他们打到一道灵力。
妖皇眼中杀意凛然,宁岚却平静如常,一口啃了半株灵草,边啃边道:
“妖皇,灵草丹药喂过的流槲仙草,可有大补。”
话音未落,原本声势浩荡的灵气忽然戛然而止。
同时两道属于落花阁主的灵力在楚华容和敖之墨的身上迸发。
这正是之前那出苦肉计里,宁岚在几人间递送的东西。
力量直冲两人蝴蝶骨上的枷锁,敖之墨自知拖后腿,挣脱后迅速退到了安全地带。
而楚华容双手一摆折扇便重新出现在手中,以扇遮半面,那双狐狸眼半挑着看向妖皇,阴恻恻地接道:“可惜父皇寿元将近,已是虚不受补。”
“致峰!”妖皇高喊道。
凝碧城主和十二个死士暗卫出现在宫殿中央,落花阁主不着痕迹的侧身,将宁岚挡在身前。
妖皇冷哼道:“以为这点小计谋便能逃出生天?不过是垂死挣扎。”
说完,妖皇看向调息完毕的军师,两人同时于两方发力,想要将血祭阵法再次逆转回来。
阵法内的人灵力震荡,竭力抵抗,方诚轩的骨剑挥动抵御间甚至能听到隐隐兽鸣。
而落花阁主闪身而出,与楚华容共同对付凝碧城主和十二个暗卫。
两处战场陷入焦灼。
宁岚成了唯一的自由人。
而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只见宁岚唤出锤子握在手里,全速向上飞起,直向笼罩在天上的阻止他们离开天颂窟的法阵,先趁着无人处,不着痕迹的放出一只小虫,接着......
一锤!
法阵震荡,宁岚险些被逼退。
两锤!
法阵反噬,宁岚一口鲜血喷出。
三锤!
法阵大盛,宁岚持着锤子的手臂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同时法阵出现的细微的裂痕。
宁岚喘着粗气,停下幻核
妖皇看着那裂痕有些紧张,但被血祭法阵牵动无法抽身,只能接着这个空档,扰乱军心道:“看吧,她用你们的命换她的,却留你们一群蠢货在这里负隅顽抗。”
法阵中的修士听后沉默不语。
妖皇见有戏,面色一喜,继续添油加醋道:“你们这么多人的尸体无人知晓,却只换了她一条命,值得吗?”
值得吗?
连半空中的宁岚都被问的一顿。
从她这个计划出现开始,没人质疑过失败,虽然已是绝境,可却无人争抢逃生,甚至是向妖皇投诚背叛。
宁岚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有这么值得被信任。
“值得!”一道女声传来,“哪怕她一人逃生,也好过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