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仁坐于上首,轻抿了一口酒,便轻轻放于桌边。
军中人都知道,伯仁先生,从不豪饮。
平时,他基本不碰酒,遇上节气,或是特别之日,他才会浅抿一口,表示一下。
都知道,他是个极其自律之人!
“哼!皇上这是如何想的,让一个十六岁小姑娘,来当一军统帅!”
江炎河仰头灌下一碗酒,重重的将碗置在桌子上,满腔的愤愤不平!
在座的可不止先前五位将军、、、
从军师的帐门口往里,左右分坐着,靠前一排坐着五位中将,其后坐着十位小将军,刚回来的裴立海也在。
军师轻抬眼,淡淡扫了江炎河一眼,“江中将,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江炎河心下一跳,“军师,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才,几位将军,都亲眼看见了。
七小姐不过就是个小姑娘,都知道,她自小体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字还不识、、、”
众人:、、、各有所思、、、都在观望、、、
“你们、、、
认为,她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还大字不识、、、”
军师轻抬眼扫过众人,话语间意味不明。
众人:、、、左右相看,无人出声,大多人心里是认同这种说法的、、、
军师淡淡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她,来的路上,经过玉阳城,只用一招,斩杀了一群叛军的两位当家,震摄八百叛军投降!
那守军季晴北,手下两位副将,本可以不用死的、、、
只因为那季晴北,不将她看在眼里,她便一声不吭,转身回驿站,吃饭睡觉。
等到城破时,她一直都冷眼旁观。
后到白村驿站,那驿丞突然身死,却被其夫人发现并非其夫君,反而被族人冤枉,勾结外男害其夫君,她为了帮那妇人,带了衙门与老仵作上门查验,却识破老仵作都没识破的人皮面具、、、
因为她的出现,后来衙门细查之下,竟然揪出好些南坳细作、、、”
张伯仁缓缓道出,他收到的所有信息。
心下也无法将这些事与那样一个小女子,结合在一起。
众人:、、、满脸惊愕、、、
裴孟韦不太相信,能干出这些事情,会是刚才看到的那样,一个稚气都未脱的小姑娘,可以做到的事情。
“军师,消息,会不会有所纰漏?
或许是海将军帮她、、、”
众人不自觉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裴立海,裴立海脸上极其不自然,淡淡的说,“一路上,我未曾动手!”
“听说,她花一万两银子,做了一把厉害的铁扇子?
她就是用那把扇子,谈笑间,抹了那邬文海的脖子,还是那把扇子,隔空杀了那三当家,海将军,可有此事?”
军师问着,嘴角便浮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四下扫视一圈,心想:这七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是!”裴立海点头确认,不多言。
众将军开始议论开来,谁也不敢大声发表意见,左右小声讨论着。
帐外,裴佳兰缓缓而来。
门口守卫正准备行礼,她一手拿酒,一手放在嘴边,微微一笑,“嘘!都不准动!也不准出声!”
她小声说着,站在一侍卫身边,侧耳听着帐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几个侍卫不敢出声,他们刚也听到了,她能在谈笑间,抹了叛军大当家的脖子,若是他们敢出声,她会不会也在喝酒间,抹了他们的脖子?
他们不约而同缩了缩脖子,也不敢看不起她,莫明的,都有些害怕!
“兄弟,你冷不冷,要不要来一口?”
她将酒递到身边侍卫面前,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在他耳边问。
那侍卫摇头,表示不敢。
他们谁敢随便喝酒,被发现是要杀头的。
“你看,天马上要变了,最迟明天,就会下大雪!”
她收回了酒,又凑过来,手指着天,小声说着。
那侍卫不自觉抬头看看天,他也没明白,黑漆漆的天,有何不同。
其余侍卫不知道她与那侍卫说了什么,只用眼角余光看着他们。
觉得她,也就是一个漂亮的千金大小姐,那手那脸,白嫩的像要滴出水来。
这哪像前几位大小姐,风吹雨淋,烈日暴晒,一看,就是驰骋沙场的一把好手!
军师口中那位,真的是眼前这位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