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方氏正着急呢,耽误了报录人口信儿,她可得难过死!那是多大的荣耀呀!她这个嫂子怎么能不在场?这怎么在娘家人很少吹嘘?
“何三儿,赶紧给老娘滚一边去!我家二郎这个正主儿还没进去呢,你在这儿凑的哪门子热闹!”
“哎呦,秀才公在这儿呢!赶紧让秀才公进去!”
看到方氏,叫何三儿的那汉子瞬间没了脾气,赶紧给他们开起道儿来。
前头的一听,是正主来了,也都回头恭喜起来。
再看热闹,也没新出炉的秀才公好看。
何三儿扒拉开人群,方氏在前头,何二郎护着媳妇儿在中间,后面跟着的是何三郎。
一行人来到前面,那报录人已经笑容满面地附身了,“恭喜何相公,贺喜何相公,高中荆州兴安府府试第一名案首!可谓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呀!”
何二郎上前拱手,“感谢二位报录人,天气炎热少不得要喝杯凉茶歇歇。”
那两人见案首竟然是一位清俊的青年人,看年龄不足二十,神色越发恭敬起来,急忙道,“秀才公客气,咱们还有别的喜报,这便要走了,恭喜恭喜!”
这两位已经得了二两银子的喜钱,心满意足,不好再叨扰下去,何况下一家还会有赏钱的。
他们不是从府城来的报录人,而是提前得了消息,为了赏钱奔波而来的。
干他们这行儿的不算少,也需得加快脚程。
一个和县,拢共不超过十位秀才,因着他们消息渠道可靠,才提前得知了案首老爷的籍贯,叭叭地过来报喜。只路上觉得这案首大人,可能是位清贫的,他们这笔不为赏钱,只为沾沾案首老爷的福气!
没想到人家家里竟然还有下人?且出手十分阔绰,摸了摸竟然是二两碎银。
这可不算少了!这一趟没白来。
何家人再次千恩万谢,将他们送出去。
何族的两位族公听到消息,本已经歇晌了,也急忙让小辈儿扶着,一路小跑着过来。
他们有生之年,族里竟然能出以一位秀才?还是案首!
简直是祖坟里冒了青烟儿了!
何家老两口看到二老,急忙迎将上来,何二郎在后面紧跟一步。
何大郎已经将驴车停到院子里头,出来时还觉得头重脚轻,简直难以相信,二弟不单考中了秀才,还是案首!
两位族公,德高望重,在族里颇受尊崇。此时也忍不住要老泪纵横了!
族里出了案首,那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大喜事儿,这是要开祠堂,上宗谱的大事儿!
而且,他们的子孙可以享受秀才公带来的各种好处,族里可以正大光明的购买族产,产出不必缴税,可以用来支付族中孩子们的束脩。就算是女娃儿说亲,都要比其他村的要强上许多。
“哎呀,伯宗呀,你们两口子劳苦功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五族公心直口快,夸赞道。
三族公虽然不善言辞,但此刻上翘的唇角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
何老爹急忙回礼,感谢族里一直以来对他们一家的照顾,感谢何家的列祖列宗几辈子的积德行善,感谢 上苍有眼大王垂青……
总之,何老爹难得在人前说这么多话,但大伙儿非但不嫌弃他啰嗦,反而认为他说的很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恭喜,没过多久,便听到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那马头上披着大红花,马背上是一位背着包袱的年轻兵丁,到了跟前便翻身下马,拱手道,“敢问可是何家村何珩老爷家?”
知晓这是从府城来的报录人,何二郎连忙上前,道,“在下何家村何珩,见过报录官大人。”
那官人见他与捷报中的年纪一般,风流倜傥,更觉此人前途远,不由更加恭敬了。
急忙道,“当不得何案首一声大人,小的此次来,是奉州府学政大人之命,给您送喜报的。恭喜您高中案首!”
又见后头站着的何老爹夫妇,跟眼前的案首还有些眉宇间的相似,便晓得他们是案首爹娘了,对着他们笑道,“恭喜恭喜。”
何老爹夫妇再次差点儿跪下了,嘴里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
杜兰月赶紧上前,将一封三两的喜钱奉上,“辛苦官爷一路风尘仆仆过来送信,这点儿钱就当给官爷买酒喝。”
那官差倒是同之前来的报录人不同,急忙推拒,并道,“何案首如今已入了学政大人的眼,星运已动,前途远大,待日后在乡试、院试中拔得头筹,得放高官,小的再来讨一杯酒喝。”
说完便要告辞。
杜兰月倒是觉得这官差十分讲究,是个有原则的,但也没有让人空手来的道理。急忙给三郎使了眼色,何三郎将准备好的各色点心和馒头装进包袱,此时见二嫂给他暗示,便将那包袱褡裢挂到马上。
“官爷一路辛苦,想必夜里也要在驿馆留宿,咱们家没啥好东西,收拾了点心给官爷路上垫肚子。”
那官差谢过他们,翻身上马拱手告辞,之后便扬长而去。
何三郎有些羡慕,他也想骑马,想仗剑走天涯。
只是如今家里的马是拉车的,剑也还没有着落!
天涯嘛!只能以后再议了!
何二郎始终是淡笑着回复众人的恭喜,有村人起哄,说是这么大的好事儿,可是要摆他个十天的流水席。
何大郎笑呵呵的,这个事儿他也想过,只是二弟说了,过几个月就要参加府试了,若是顺利中举,到时候一定要摆宴的。
不过此刻族人们情绪激动,何老爹也被托举着,若是不办也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