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纷纷南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人们这才意识到,这并非太平盛世。当下便有人节也不过了,将自家门窗锁好,生怕灾民们进来。
靖帝因上了年纪而布满皱纹的脸一直沉着,面对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更是怒火中烧。
他们难不成当朕是聋子,是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没有人告知。
在朕的面前谱写繁华盛世,太平清曲。
“朕是老了!”靖帝忽而没由头地说道,伺候靖帝的太监眼睛伶俐,当下便扶着靖帝走下了龙椅。
若换做平时,必然有一大堆大臣前呼后拥,声称陛下正值壮年。
不过如今朝堂上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出声。就连呼吸也不敢加重,唯恐被陛下注意,惹得圣心不喜。
靖帝如今想起来,倒觉得讽刺。
如若不是实在瞒不住了,西南那边还要撑多久?最让靖帝痛心的是,那些流离失所,饥饿难堪的百姓们。
他曾立志要做一个明君,让大宁的百姓们远离饥寒。可大宁交到他手上不过短短几十年,就已经落魄成这般了吗?
难道当真是国运衰竭?
百姓的苦难在靖帝脑海中浮现,泪珠不禁爬上了靖帝的眼眶,“父皇!儿臣无用,做不了明君,给不了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满朝文武摸不着头脑,有人佯装挤几滴泪水,有人一言不发观察局势,还有些人劝靖帝爱惜龙体。
痛哭一场后,靖帝转过头怒目圆睁。他一言为发,却让面前的大臣们瑟瑟发抖。
“钟尚书,你难道对这一切丝毫不知情吗?”靖帝提问道。
这钟尚书是户部尚书,主要管田地税收等。出了这等事,最该问责的便是他。
一阵寒冷的穿堂风吹拂,却未拂走钟尚书的冷汗。
他颤颤巍巍,头也不敢抬一下:“微臣无用,还望陛下恕罪!”
靖帝冷哼一声,回到龙椅上正视群臣,“既然你深知自己无用,那即日起你便摘了头顶的乌纱帽。”
钟尚书还未开口求情,便又听到靖帝的旨意。
“凡涉及到西南一事的官员,一律查。镇守西南的几位太守,直接斩首。如今看来,楚州城一事仍有蹊跷,一并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天子之怒,浩浩荡荡。朝堂这边又要重新洗牌了,但凡同西南有关的官员们人人自危。
而楚州城竟然又被陛下重新提了起来。看来,又要变天了。
萧扶麟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即是冷汗已然将其里衣浸湿,他也浑然不觉。
为何,又要扯到楚州城?那事,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
原以为这个年,是最有年味的一次。但当看到难民们涌进来的时候,苏念也没了过年的心思。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人间的惨剧,也深深地理解了身处封建王朝的不容易。
若是发生天灾亦或者人祸,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周琦不忍,想着去给村民派些吃的。而苏念却挡在了周琦面前,不让她去。
周琦不解,大妞儿最是善良,今儿怎么如此反常?
苏念解释道:“外面的灾民看样子肯定饿了很久,若是被他们知道咱们家有吃的,肯定会踏破咱们的门。”
“另外,灾民们不知去了多少地方,体弱多病。估摸着还有流感,琦姐儿你若是去了,也容易被感染。”
周琦听了苏念的话,有些丧气。她将手上端着的馒头放了下来,叹了口气。
萧扶楹深知灵秀村如今的处境,趁着苏念等人不注意,他唤来了夜枭。
这次,他要派人保护苏府。同时,向四公主寻求帮助,救济灾民!
只是,透过窗外看到成堆灾民时。萧扶楹不禁红了眼眶。
流离失所的滋味,他怎么会不清楚?如若不是得到苏念的帮助,他也活不下去。
如今只怕早就是一具尸骨。
“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灾民们忍冬挨饿吗?”周琦无奈道。
苏念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不!咱们必须做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