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人和云家人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目光:有瓜!
“为何呀……老爷,这些人一看就是上门闹事的,若不报官可咋办!”守门大爷着急上火。
黎初:【报官你们老爷才要完蛋呢,他当然不会让你去报官了。】
【你们这家里,还藏着一具尸体呢。】
黎子言立即让身边的小厮去报官。
老夫子大惊,不顾体面亲自去拦:“你们凭什么报官,我又没让你们报官!”
“你们来我这里有什么事,直说吧!”
小厮又不好去推老夫子,但老夫子的两个下人很忠心,那守门大爷给了小厮一个眼神,小厮趁着老夫子跟这边纠缠,当即就跑了。
他看着黎初他们穿戴不俗,当时有钱有权的人家,担心官官相护,报官之前还特意去找了老夫子门下的一些混得不错的学生来撑腰。
很快,官府的人来了,老夫子的学生也来了不少。
老夫子看得双眼一翻就想晕倒在地,云外祖母大吼一声:“哎呀,老先生您是不是头晕,快来个人扶着他坐下。”
黎子言要上前去扶,老夫子的一个的学生担心黎子言对老夫子做不好的事情,抢先一步去将老夫子扶着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
而后目光凌厉的看向黎子言:“黎兄,咱们曾经都是一个书院的,先生虽然没有教导过你,但你是不是也应该心怀敬意?”
“有什么好好说就是,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上门恐吓。”
黎子言最不喜这种前因后果不问,就直接开口指责的人,他道:“你为何不问一问我,我们为何上门?”
黎初觉得这边的事情不用她,她哥可以搞定,就给云蘘使了个眼神儿。
她带着云蘘溜到了老夫子住的房间,云蘘想到先前黎初说的老夫子的藏尸体的事情,不由得头皮发麻。
救命!
不会有人杀了人之后,把尸体藏在自己的房间吧!
黎初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云蘘大呼一口气:我就说,不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黎初从小兜兜的里头扯了两条帕子出来,绑在自己脸上,捂住口鼻。
又掏出一双小手套。
想了想之后,给脚也戴了鞋套。
【尸体就在那人的书桌下,我们等会儿得掀开书桌,还是武装一下安全。】
云蘘:震惊一万年。
一个读书人,用得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书桌了吧!
可老夫子杀了人,竟然把尸体藏在书桌下,是个狠人啊!
“表哥,你也跟我这样,稍微遮一遮。”
云蘘没有手套和鞋套这些东西在身上,只能扯了个帕子出来把口鼻遮住。
黎初熟练的打开锁,推门进去。
云蘘:“……”表妹真的是……无所不能。
黎初进去之后就直奔书桌。
老夫子这书桌跟正常的书桌不一样,比正常的书桌厚了约莫二十公分。
黎初掀开桌面,云蘘就看到一具泡在猪油里头的女尸。
“啊……”画面的冲击感太强,饶是他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这一声惊呼,引得外头的所有人都循声而去。
老夫子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摇摇欲坠,但被他的两个关心他的学生扶了起来,也被带着往后院去。
云氏和云舅母在听到云蘘的尖叫声之后,第一个冲了过去,第二个冲进去的,竟然是黎大伯。
黎大伯能听到黎初的心声,他觉得很新奇,黎初他们出门的时候他也就厚着脸皮跟着来了。
然后他双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黎大富快步接住他那脆弱如娇花,一吓就晕过去了的大哥,把人扛到了屋外,让小厮先看着,他自己又迫不及待的折返回去,然后就看到了那猪油浸泡着的女尸。
云舅舅看着那尸体,好一会儿才镇定了下来,抖着嘴皮子道:“这……这不是……先生的妻子么?”
云舅舅每年逢年过节,都会给书院院长和教导云蘘的几位先生亲自上门送礼,所以他是见过老夫子的夫人的。
那是一位十分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她不会跟旁的人那样因为他们是商户就瞧不起他。
因此,前年惊闻老太太去世,他还忍着老夫子的白眼,特意上门来吊唁了的。
他此前一直听闻老夫子和老太太关系很好,老夫子从未纳妾,二人从未发生过争执。
但现在……老太太如此躺在这里,死后都不能安生,遗体如此被糟践……
因为老太太的尸体被泡在炼制过后的猪油里,所以这尸体过了这么长时间,竟都没怎么腐烂,还能看得出生前的音容笑貌。
云舅舅都能认得出,老夫子的那些学生就更加能认得出了,他的一个学生忍不住问:“先生,您这是……”
老夫子捂着脸痛苦的道:“我接受不了你们师娘离开我的事情,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把她留在了我身边。”
“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应该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想着若是她早早去投胎了,那我下辈子岂不是找不到她了,所以就想着等我大限将至的时候,我们一起合葬。”
“呜呜呜……我跟慧娘打小相识,成婚五十载,相识六十载,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的世界没有她啊!”
黎初内心嗤笑:【哟,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瞧瞧,他这些学生都被他感动得稀里哗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