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珰虽然很烦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但不得不说,她非常喜欢看到这人吃瘪。
越惨她越开心。
显然,对面的家伙没想到她会笑出声来,一时间似是知道羞耻了般,撇过头,捂住了脸。
沈明珰没忍住开始嘲讽道:“这位是谁啊?现在还有脸吗?不如露出来给大伙瞅瞅吧。”
她可还记得这人上上次的话呢。看他怎么接。
一时间屋内没人说话,却传来阵阵的憋笑声。
容成复不甘心的反驳道:“我是有脸的,分明是你给我整成这样的,你得赔我。”
沈明珰嗤笑一声,她就知道,这种人蹬鼻子上脸。
“昨日伙计已经给了你十两银子吧。还不满意吗?你脸上这点伤,怎么来的,你不清楚?”
“我这人好说话,虽然不是我打的你,但你受伤的确与我有关,不如这样,我再赔你些银子……”
沈明珰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这人压着兴奋且有些走调的声音:
“行吧,但是得六十两,一分都不能少。”
她牙根一紧,却熟练扯出个假笑:“六十两可以,但是按照十两打一次的价格,我得让伙计打六次。”
“我怕累坏伙计。”
“噗嗤。”她身后的一个伙计,没憋住,笑了出来,一抬眼就撞见容成复漆黑深邃的眼,一下又把笑憋了回去。
沈明珰见状挡住他的视线,声音温和:“好好考虑一下吧。”
话毕,她就见这人低下头,扒拉着手指,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她耐心的等着,冷不丁听见对方开口:“打一次十两这个价,我得考虑力度。如果不打脸,可以接受。”
沈明珰颇感无语,就听这人接着道:“我今天可以先挨三次,剩下三十两明天接着来。”
她实在说不出话来,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没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容成复警惕的问:“你问我这个作甚?江湖人不四处留名。”
沈明珰叹口气,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当骗子,全是因为蠢啊。
这么蠢的人,她就不计较了。她转头预备吩咐伙计拿钱,就听见门口传来肖掌柜的声音。
“沈侄女这是在做什么?如此热闹。”
肖掌柜进门,话说了一半,不知怎么找,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个骗子。
然后又松了口气般,朝沈明珰打趣道:“这位是您新招的伙计吗?”
沈明珰皱眉,不解他们二人的关系。
“不……”她刚欲开口,就见原本还耍赖的人,抢先一步答道:“是的,没错,我是新来的伙计。”然后熟练的招呼起肖掌柜。
怎么回事?莫不是看错了?
她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您快和小姐进里屋,稍等,我去给您倒杯茶。”
“不错,你很有眼力劲啊。”
……
她眼睁睁看着这两人进里屋,熟络的似熟人一般,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看见容成复回头唇语示意了番。
别戳穿,不要钱了。
沈明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跟着进了里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进里屋,就见容成复倒茶陪笑,和肖掌柜聊的不亦乐乎。
她坐到一旁,开门见山问肖掌柜:“不知您今日来,有什么打算?”
按理她不应该直说,而是先说些漂亮话,但这一出整得她脑子混混沌沌的,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心里话。
果然,肖掌柜不乐意了:“侄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哎,自从这罗计失踪后,我就老担心您的安危。您说说,这罗计,一个大活人,都能突然不见,这让人如何不担心呢?”
原来是查了一圈,终于开始怀疑她了。沈明珰垂眸,思绪被拉了回来,接过容成复递过来的茶,轻咳一声,刚想回话。
“小姐这是生病了,怕传给您,这才打探您的意图。这是生怕怠慢了您啊。”容成复抢先一步回话。
沈明珰又是一愣,这人说到底是在说什么呀?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不着调的家伙,没搞清楚状况,只得愣愣的听着,看起来像是魂不守舍似的。
这一幕落在肖掌柜的眼里,以为她真的是因为罗计的事生病,于是贴心的问了句:“我原是打算请您去看货的。既然沈侄女身体不适,那就改日再说吧。”
说着他还又试探了一下:“罗计这人准是遇到了麻烦,侄女不必担心,想来他没几天就能解决好回来了。”
沈明珰回神,目光从容成复身上收回:“您说的是,我这几日都为罗叔忧心,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拿起绢帕,擦了擦眼角。
她得先把肖掌柜糊弄过去,回头和这个骗子算账。
“是啊,小姐这几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容成复捧场。
夜不能寐?
沈明珰想起上次自己的原话:你这么漫天要价,不怕夜不能寐吗?
她猛的抬头,正好看见容成复脸上还没来得及收的笑意。
很好,沈明珰攥紧手帕,她十分确定,这人在讽刺自己。
“是啊,多亏这位新来的伙计,否则我良心难安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容成复半点不觉得尴尬,张口就来。
肖掌柜见这两人说起话来,有来有回,都带着点嘲讽,也摸不清状况,看了一会儿,与沈明珰约好了下次看货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