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冯翊在结完房钱后,和许清清便继续上路,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许清清没了那一大袋子冰晶糕做负担,又或许是王冯翊答应请她吃大餐的原因,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
从旅店出来后两人决定放弃官路改走民路,虽然官路平坦安全,但是路线复杂又要绕很多路,走民路的话就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四钱郡内群山居多,民路没有经过精心的修建,很多地方凹凸不平,起起伏伏的,走起来并不方便,路上的行人多是些商队和一些看起来不太和善的人。
在梁国官路谁都可以走,商队也大都选择官道,而选择走曲折不平民道的商队用脚想也知道做的不会是什么正经的营生,经不起官府的盘查。在梁国商贾和世家基本上都会参与到倒卖私盐、马匹和铁矿的勾当中,与梁国接壤的西戎就极度缺乏战马,而北狄缺乏铁矿。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于是靠海的春歌郡和四钱郡就诞生这样一批人——私盐贩子。
盐铁在梁国一直是在官营的管控之下,非经允许不能贩卖,但海水就在那里放着,不晒白不晒,不卖白不卖。而官家垄断势必会造成行业的退化和官僚化,这一点在盐上就体现的尤为明显,老百姓只需要花原来三成不到的价格,就可以买到比官盐更细更好的盐,也就产生了一个庞大的市场。尽管梁国对贩卖私盐的处罚不断加重,但这一行业的暴利也催生着源源不断的人加入。他们从春歌郡晾晒贩卖私盐,再来到四钱郡通过收买地方官员得到一些官府瞧不上的粗铁矿,再到北狄把盐和铁卖给北狄人,再从北狄购买马匹卖到西戎,从西戎购买香料回到春歌郡卖给富人形成一个行业运行的闭关。
此时的王冯翊和许清清已经注意到路边出现了好多彪形大汉,他们就三五成群的坐在路边嗑着瓜子聊天,但目光始终紧紧盯着两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道路两边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看起来就像是那种镇场子的人,一直连绵到视线的尽头,数量十分恐怖,王冯翊和许清清的情绪也随之紧绷了起来。
终于路边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冲着两人说道
“小哥,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春歌郡”
“春歌郡,走这条路可到不了春歌郡啊”
“为什么”
那人手指抿了一下,做了一个拿钱的动作,王冯翊心领神会便从怀里拿出来几枚铜板,虽然凭借自己的本事这些人也拦不住自己,但身边毕竟还有许清清,万一动起手来伤到许清清就得不偿失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自己还是懂得。
那人掂了掂手里的铜板,满意的笑了笑
“行,小哥们挺上道,不怕告诉你,这个时候啊,正是商贩返回春歌郡的时候,这条路啊,都只能商贩们用,前面有卡,你们过不去,回去走官道吧”
“老哥,我们也走了挺长时间的,现在回去多麻烦啊,我看您相貌不凡,必定是有些手段的,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王冯翊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些铜板塞在了那人的口袋里
“呦,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哥还挺有意思,行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让你这钱白花”
随后那人凑在王冯翊的耳边说道
“你身上要是有足够的钱,就去跟这路上的商贩套套近乎,他们有令牌,跟着他们你就能过去了”
“不瞒大哥,兄弟身上实在没那么多的盘缠,可是这路兄弟我又实在要走”
那人见王冯翊如此不知情理,便恼怒了起来
“你这混厮,怎么这么不知趣,我已经告诉你了方法,能走你就走,不能走你就回去走官道,要不然你就去找令牌吧”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令牌二字,许清清突然想到那天冬衣店老板塞给自己的东西,便在身上翻找了起来,终于在一个口袋里找到了它。
“是这个么”
“是是是”
那人一见许清清拿出来了令牌,便好奇的凑了过来
“敢问二人何方神圣,这帮主的通关令牌从何而来”
许清清一听这令牌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看那人的表情都谄媚了许多,便立刻拿起了架子
“你别管从哪来的,我是你们帮主的客人,快让我们二人过去”
“嗨呀,您怎么不早说,小弟真是有眼无珠,您看这不是误会了么这不是,小弟这岗位实在是不能随意走动,前面设卡的都是自己兄弟,您只要拿这令牌给他们看,没人敢阻拦您的”
“好,知道了,这没你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嘞好嘞”
许清清一摆手那人就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甚至都不敢往二人这里多看一眼,王冯翊看着颇有架子的许清清,笑着说道
“呦,还挺会装洋嘛,你刚才那副样子,像一个得志的小人,还是那种一朝翻身的小人”
“你懂什么,这种人就得治治他,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还别说,老许还真有本事,这都能给他搞来,看来咱们两个去哪里都畅通无阻了”
“但愿是这样吧”
许清清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路上一直把玩着这块木头令牌,神气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中了状元呢。
不久两人就来到了设卡处,道路上横放着一条巨大的圆木,圆木下面钉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木条,大概到人腰身左右,样子很难看,只能起到一个简单拦住马车的作用。圆木后一共站着七个大汉,个个膀大腰圆,王冯翊发现其中两人呼吸均匀,颇有规律,应该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其余五人气息运行毫无规律,应该只是靠着块头大站在那里威慑别人,会一点拳脚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