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渠路。
南山南咖啡馆。
董小宛翘起一只兰花指，用精致小银勺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
原本是一颗心形，慢慢地搅动成一朵莲花。
孟夏静静地看着她，低头一笑。
“笑什么？”董小宛把小勺往杯子边轻轻一敲，放下了。大功告成！
“没什么。没想到风风火火的职场精英，还有这么娴静的一面。”孟夏微笑着回答。
“你不知道女人是一个复杂的动物吗？”董小宛微微抿一口咖啡，反问道。没等孟夏回答，自顾自赞道：“嗯！真香！”
“你是说咖啡香，还是女人香？”孟夏说。
董小宛没有回答，问孟夏，你看过《闻香识女人》吗？
一部老电影，艾尔帕西诺主演的，教父在其中饰演一个已经失明的退伍上校，每天琢磨着爽一把就开枪自杀。
在咖啡厅碰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她正在等她的男朋友。在陪她等待的间隙，上校邀请她跳了一支精彩绝伦的探戈舞曲。无论是配乐、舞姿、场景、对话、遗憾，那一段都堪称绝对经典。
事实上，西方舞蹈里孟夏最喜欢探戈：优雅、自在、随性，可以如小提琴般星空私语，也可以如大提琴般雄浑壮阔。
而在西方演员里，他唯一的偶像，是艾尔帕西诺。年轻时候帅，老了以后更帅——一个可以帅到死的男人。
“看过的。”孟夏想了那么多，却只回答三个字。
“女人，胭脂香、香水香、体香、灵魂有香气，你喜欢哪种香？”董小宛的话很跳跃。稍不留神，就容易跟不上她的思维。
“呃……都喜欢。”孟夏也抿了一抹意式浓缩，笑着说：“灵魂有香气的女人，是上帝赐给这个世界的礼物。”
“那这份礼物，你会取回去，三个月都不打开吗？”董小宛问道，眼睛却看向窗外的法国梧桐树，脸上晕起了红。
孟夏明白，这是在怪他三个多月才给她打了第一个电话。
赵怀远的身边人，孟夏刻意保持着距离。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无声的约定。虽然，赵怀远的年龄和老孟相近了。
但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是吗？
“赵董事长最近好吗？上次走后，我一直没有联系他。”孟夏感觉跟这个聪明的女子聊香气的问题，就像深潜一样，美好安静但是得抓紧浮上水面换气，于是换了一个合理的话题。
“他挺好的。我告诉他要来见你，他特意给我放了半天假。”董小宛故意释放赵董事长知道她来见他的信息。
孟夏有点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觉，淡淡地回了句：“哦。”
“晚上，他请你吃饭，说好久不见。”董小宛补充道。
“啊？”孟夏愣住了。
“啊什么，其实你还不了解他，我舅舅人很好的，而且他很喜欢你。”董小宛笑笑地说。
“赵董事长是你的……舅舅？”孟夏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董小宛明知这个信息会让孟夏震惊一下，却故作天真的样子反问道。
殷素素在临死前对张无忌说：“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你瞧你妈，多会骗人！”
孟夏脑子里倏地无厘头出现了这么个电影片段。
转念一想，也不对，董小宛没有骗自己什么。最多算是，之前没有跟他透露过这个信息。
“没什么，就是没有想到。”孟夏老实地回答。
“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不考虑到我们公司上班吗？舅舅说随时欢迎你来。”董小宛代赵怀远再次发出了邀请。
“嗨，我东忙忙西忙忙，看看能不能自己搞点什么。”孟夏回答里强调“自己”两个字，那意思是不愿意加入广远实业。
心里却在想：这三个多月，我忙着翻江倒海逆转乾坤，你能信？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时间还早，我才刚叩了一下凯撒的门。
“你的回答就像没有回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我就是猜对了。”董小宛狡黠又委婉地表达自己对孟夏废话文学的不满。
一时无话。上一世的孟夏，总在高雨婷的光环和阴影下，患得患失，从未真正地体会过感情的滋味。如今，面对白皙、聪明、时而精灵古怪时而御姐风的董小宛，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你大学时候有什么爱好？”董小宛问道。
“我？我比较乏味，不喜欢热闹。课余无非是打打球、泡泡网吧、有时尝试着写点歌、骑单车……”孟夏老实地回答，感觉这氛围开始往相亲风走。
“你会写歌？”董小宛一脸惊奇地看着孟夏，好像来了兴趣。
孟夏想了想后来那些年自己弹着吉他哼唱的歌，那些年收藏过的歌曲，决定撒半个谎：“会一点点。”
越是表面平静的人，心底越可能有惊涛骇浪。憋屈的时候，他有很多次开上车，随便哪条高速路，油门到底，车上的音乐放到最大声。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跟自己好好呆一会。
“唱来听听！”董小宛从咖啡厅角落的书架上取下一把吉他，塞到孟夏面前，笑笑地说。
孟夏尚在发呆，面前多了一把吉他，回过神来问：“唱歌？在这里？”
“对呀！随便唱几句，就唱你写的歌！”董小宛眼里都是期待的神情。
孟夏回头看看，四周倒是没有几个客人。三三两两的客人，坐的比较远，有的喝着咖啡，有的在看书。咖啡馆里播放着轻音乐。
“不好吧！”孟夏有些为难：“会打搅别人的，老板的琴也不好随便拿来用……”孟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