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伟毅是今天的主人家。
看到门口涌进来一堆人,不由拍案而起:“你们是干什么的?出去!”
“干什么的?让我们一通好找啊。喝上了?”高飞阴阳怪气地道。
坐得离门近一些的董小宛、冷昆站了起来,离这帮人远一些。
席间也就多了两个空位。
高飞说着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为了配合高飞的气场,白裤子田舟也跟着坐下了。身后簇拥着一帮小弟。
改装店许河许大聪明也来了,摇着个纸扇子,俨然一副军师模样。
扇面上四个大字:“上善若水”。在一群光膀子里显得鹤立鸡群。
“介绍一下,我叫高飞!”高飞拈起一双筷子,用过的。想了想,又给丢下了。
“你们这里,这个有个细皮嫩肉长得跟白斩鸡一样的胖子,据说把我兄弟给打了。今儿个,咱们得说道说道。”
甘宝左右看看,又低头看看自己天生白的胸脯,对着高飞怒目而视:“说谁白斩鸡呢?”
“就说你!”白裤子一拍桌子,把高飞吓得一哆嗦。
“嘛呢?嘛呢?哥给你平事儿,你别说话!”高飞跟田舟说了一句,转过头看着孟夏:“听说,这是你的宠物,会变异?”
“是我的朋友,说话尊重点。”孟夏不软不硬地回道。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田舟从来口头禅如此。
“你爸不是田万力吗?”甘宝说道:“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孟夏咯咯笑了起来。
自从离开修理厂,甘宝跟着孟夏,见了些世面,赚了些钱,说话再不像过去那般唯唯诺诺。呛起人来,也能精准地找到对方肺管子的位置了。
“操,那你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吗?”
“津山市政府副秘书长。”孟夏微微一笑道:“他跟我说会好好管教你,怎么你又出来了?”
“他?跟你说?”田舟一时愣住了,随即一拍桌子:“你算哪根葱,有资格见我老爸?”
田舟不知道50万的事,他以为50万应该是田万力给了赵所长。
“我算哪根葱,回去问问你的芭比。”孟夏放下筷子,往座椅后背上舒服地一靠。
田舟正打算发作,高飞给拦住了。
“孟夏,你我算是老相识了。今天我不找你,我就是来找这个胖子,我的兄弟不可能被他白打。”高飞说道。
“我没打他啊,我就让他给我抱着千斤顶,还抱不动……”甘宝说道。
“哦,那你说想怎么个说道法?我朋友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不会不管。”孟夏笑道。
曲伟毅不耐烦这帮人,就要起身,让孟夏轻轻拉住,示意他安座。
“今天这里还有几位美女,咱们都是有素质的人,先莫动武!”许大聪明觉得现在是自己发言的时候了。
高飞环顾了一下这个包间,确实不大,乌泱泱涌进一群人来,位子都不够坐的。
一旦动起手来,满地流汤,什么鸡腿啊、鸭爪子啊、皮皮虾啊、螃蟹啊……场面恐怕确实不大雅观。
高飞一世英名,不能毁在这些食物上。
回头小报记者再写篇报道《我市著名企业家公子冲进包间怒抢皮皮虾,双方发生激烈冲突!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
不整这个。
“来,许河!我请的高管人员,高材生!咱江宁省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你来说说,今天这局怎么解啊?”
孟羽低头一笑,看了看曲伟毅,心里想:你安排的节目?
“正所谓,伯乐不可欺以马,君子不可欺以人!”许河摇着扇子,拽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古言,意思是君子不能欺负人。
拿马的优劣来欺骗伯乐,拿人的好坏来欺骗君子都是做不到的,此为正解。与欺负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南京大学绝唱诗社社长的苏亦真,实在是绷不住了,双手捂着脸,咳嗽个不停。
“今天,咱们人多,动起手来就是君子欺人!但是!”许河轻摆的扇子一顿,颇有诸葛孔明军前辩骂之状。
“但是,今天这事,必须有个说法!”许河正色道。
身后一帮光膀子一听,骚动起来,反正军师前面的话听不懂,但是这个语气是明白的,三军挥旗以壮声威。
董小宛吓了一跳。
孟夏起身,把董小宛拉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要个说法之前,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孟夏挠了挠下巴,笑着说道。
“有何不解,你问!”许河一脸自信。
“为什么你们准备动手前,总是把上衣脱了,不怕着凉吗?”孟夏笑道。
“这……这叫什么鬼问题!”许河一懵:“那难不成还把裤子脱了吗?那成什么了?”
孟羽一看哥哥孟夏,忍不住笑了起来。
“啪!”高飞一拍桌子,心说不能跟孟夏斗嘴了,他吃瘪过。
拍完桌子把手上沾的鸡爪子残渣悄悄在桌子下面抹了抹。
“都不许笑!”高飞一瞪眼:“别他妈废话,说!今天怎么办!”
说着话就瞪向甘宝,甘宝低头又看看自己的胸脯,手上就从座位底下悄悄摸起一个酒瓶子。
孟夏沉吟片刻,微笑着说:“那,道歉行吗?”
“道歉?”高飞一听,眼睛一转,“那也行!道吧!”
“甘宝!”孟夏说道。
甘宝一抬头,干嘛?喊我干嘛?
“甘宝你坐好。”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