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山市北郊看守所。
新北分局曲伟毅街头遇袭案，市局非常重视，对幸存的两名歹徒进行了救治，其中一人重伤不治，死掉了。
万文林非常重视最后这个歹徒的人身安全，担心有人灭口，专门调配人员在医院全程跟监保护，确保他能安稳地进入看守所。
好在救治和移送过程，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下午四点多，市局侦查员关丹、梁文刚驱车来到北郊看守所提审。
交接完提审手续后，二人坐进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穿着蓝白条纹囚服的嫌疑人被看守带了进来，在羁押椅上固定后，看守人员便出去了。
粱文刚打开电脑，调出格式笔录，开始填写。
关丹负责讯问。
向犯罪嫌疑人出示了执行公务证后，讯问正式开始。
“姓名？”
“张三喜。”
“年龄？”
“32。”
“文化程度？”
“高中，没毕业，辍学。”
“家庭情况？”
“有个老婆，也姓张。有个儿子，5岁。”
“以前有没有前科？”
“什么叫前科？”
“就是有没有犯过事，让公安抓过？”关丹道。
“20来岁时打架，把人瓢开了，关了10来天。别的没有什么。”张三喜回道。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关丹问。
张三喜吸了吸鼻子：“知道，想干掉警察。”
“为什么要杀警察？”关丹问：“那个警察，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看过照片。”张三喜问。
“从哪里看到的照片？”关丹问。
“老大赵河给我们看的，看完他就烧了，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张三喜回答道。
“那个赵河在哪里？”
“当场就让那个警察……哦不对，是跟着警察的那小子给干掉了，捅死的那个就是。”张三喜撇撇嘴道。
“不认识那个警察，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当然是为了钱了！干掉的话，一人分50万。”张三喜满不在乎。
“谁给你们钱？”关丹盯着张三喜，问关键的问题。
张三喜笑了，半天摇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这行的规矩，怎么能跟你说？”
关丹一拍桌子：“猖狂至极！”
张三喜笑了笑，抬头挑衅地看了看墙角的摄像头，意思是有监控，你敢上手段吗？
关丹一回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怕告诉你，零口供我们一样能定你的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这个态度，很危险，自己多掂量掂量。”粱文刚说道。
张三喜一笑：“这个事听说很大，你们也别匡我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说不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端正你的态度，配不配合，坦不坦白，区别很大！”梁文刚说道。
张三喜笑着摇头：“你不要给我哇哇叫！关于谁给钱，老子半句都不会告诉你们！其他的，我都能跟你们聊——反正，老子现在有的是时间。”
“你就没想过立功？哪怕只定个无期徒刑，争取个从犯……也有出来的一天！”关丹问道。
“出来的一天？告诉你，出来的那天就是死的那天！咱们这行，刀尖上舔血，赚的就是卖命钱。出了意外，那就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样。”张三喜平静地说道，似乎已经早就料到这一天。
半天自顾自一笑：“我刚才是不是说卖命钱？嘿，还真是卖命钱！”
“也就是说，是谁指使的你们，或者说你们的委托人是谁，你是知道的，对吗？”关丹很在意这个问题。
“哼！”张三喜冷笑一声。
“你说早死晚死都一样，我觉得不一样。你还有老婆孩子，你不为他们考虑考虑吗？”关丹提到了张三喜的家人。
“跟他们没有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公安也不会搞他们，是吧。”张三喜说道。
“我们公安机关依法保护公民，当然不会。不过，委托你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关丹提醒道。
“什么意思？他们讲规则的！”张三喜有点急眼。
“连警察都想杀，你觉得他们真的会讲规则吗？不如，你把委托人交代出来，协助我们早点抓住他，这样你也省得为家人担心，对不对？”关丹微笑着说。
“我要不说，他们娘俩还有安家费。说了，就全部会死，所以我没得选！”张三喜摇头说道，看来他心里早就权衡过了。
“如果你配合，我们公安机关会保护他们母子俩，甚至给他们改名换姓终身保护起来，考虑考虑？”关丹问道。
张三喜一愣：“你们会那么做吗？”
“这要看你怎么选择了！”关丹说道。
张三喜有些犹豫了……
半天说道：“警察同志，你能给我一支烟抽吗？”
关丹看了一眼梁文刚，梁文刚点点头。
关丹走上前来，从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交到张三喜手里。
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张三喜迫不及待地把烟塞嘴里，关丹盯着他的烟，却并不着急打火。
“我希望你抽烟的时候，好好想想！”关丹盯着张三喜鼻子下的烟，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三喜发现这支烟上，写了不易察觉的几个字。
“想他们活命就闭嘴自杀”。
被关丹挡住视线的梁文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