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一惊,站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高飞。
高飞一脸委屈茫然:“妈妈别走!”
高志翔和高雨婷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妈妈,我要吃奶奶!”高飞撅着嘴撒娇道,脖子上仍挂着黄金骷髅链子,场面十分怪诞。
高雨婷不敢置信地看着高飞,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高志翔皱着眉转头看她,一脸不可思议,半晌吼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亲哥哥变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什么毛病!”
高雨婷收敛了一下,重新摆出焦急的神态,也不搭话,出去叫医生了。
主治医生听说高飞醒了,带着几个医生和实习生走了进来。
用手指拨了拨高飞的眼皮,拿小电筒在面前晃晃,高飞的眼光懂得跟着灯光走。
顾悦正要介绍,医生一抬手打断了。
看来高雨婷刚才已经把情况说了。
“眼神对动的物体知道追踪,基本思维逻辑是没有大问题。他现在属于术后应激反应,慢慢的应该会好起来。”
“可是他看起来像是傻了!”高志翔说道。
“我明白你们家属的心情,但是,每个人后续反应都不一样,存在个体差异。总得来说,都会有所好转。但是,最需要的是耐心陪护。”医生很明显已经见怪不怪。
“最坏的可能是什么?”高志翔一脸凝重地问。
“最坏的可能……就是现在成了最好的情况。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也出现过这种个案。术后能说能吃,然后忽然恶化,就……”医生总是要打击家属的期待值。
顾悦一听,腿一软。
“不过,一般还是会康复起来,慢慢想起某些事情,慢慢能够自理,慢慢恢复智力水平。总之,耐心等待,悉心陪护!”医生轻拍高志翔的胳膊,摇摇头,出去了。
高飞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医生建议出院,也许回到熟悉的环境里,更有利恢复神智和记忆。
住院期间,叶乐乐也来看望过一次高飞。
高飞认不出叶乐乐,拍着手叫姐姐漂漂!
叶乐乐到底是女人心性,一刹那,确实有些伤心。
但看着阴沉着脸坐在身边的高志翔,她暗自咬牙,狠下心来。
保命要紧。
一个上午,何叔、小赵、高志翔另派了几个公司的小伙子,帮着给高飞办了出院手续,接回家中。
高飞的手术伤口恢复的不错。
但是,完全记不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智力似乎只有几岁。
最不可思议的怪癖是,不能见到棍状物。一见到棍子、柱子,就浑身哆嗦,眼神躲闪。
顾悦甚至不得不把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栏杆挂上红布,伪装成一面红墙。
“看来,他是被人用棍子打成这样的。不是刀!”高志翔观察了几天,得出这个结论。
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大的事,前些天卞金龙跟他打听孟夏上头有没有人的事,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研究了。
本想问高飞田舟为什么要去找孟夏的麻烦,就因为一个谋定而后动的想法,现在也问不到了。
高飞的脑子,就像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
这个出手的人是谁呢?下手虽狠,但是看得出来,并不想要高飞的命。
高志翔在取人性命方面是专业的——很明显,高飞还能喘气,是因为对方并未补刀。
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津山,敢对高飞下手的人……卞金虎?
卞金龙刚把目光转移到高飞身上,他就出了事!但是,没有理由啊!高家和卞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哪怕要敲打自己,也不会出手那么狠。
但是,津山市没有第二个卞金虎。
高志翔越想越一团乱麻。
……
听说自己一棍子下去,那个不知名的马仔挂掉了。甘宝后怕的够呛。
独自在家待了三天,才给孟夏打去电话。
“哥,我杀人了!我有点害怕!我没想打死他,谁知道他怎么那么不经敲啊……”甘宝语气里还是有些颤抖。
“你能开车吗?来南山南找我。”孟夏平静说道。
“能。”
半小时后。
孟夏亲手给甘宝冲了杯咖啡,这里,孟夏已经很随意了。
司颜也把他当作了朋友,孟夏常在这里看书,喝咖啡,逗着蓝猫,发呆或者拨弄董小宛的吉他。
“我给你弹首歌。”孟夏并不提前几天那个惊心动魄的下午,调了调弦,轻唱道: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
司颜边擦杯子,边聆听这首奇怪又动听的歌。
甘宝听得一头雾水:“哥,好听!你喝酒了?”
孟夏笑了:“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这词写得多好。”
憨厚的甘宝点头道:“是好!跟诗一样,但是我不懂。喂!我心慌啊,大哥~~~”)
甘宝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
“你知道吗?有一天,会有个歌手唱这首歌,这么好的歌,会红遍大江南北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