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
“若青,睡吧,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看着女人躺在自己的怀里开始有点睡眼朦胧,他不禁悲从中来。
好像刚刚得到了一点的幸福,似乎马上就要拿走。
等到若青熟睡后,闻思远穿好睡衣走向阳台,给自己点燃一根烟。
他是医生,很少抽烟。
可是今晚的月色很美,今晚的愁思也很重。
好像只能用这一根烟的时间来消散他们之间的情浅缘深。
透过窗子望着熟睡在床上的若青,他不禁深深的吐出烟圈,看着白色烟雾缭绕在面前,他苦笑起来。
一年,三年。
三百五十六个日夜,他要怎么熬下去。
就让他狠狠的,记住今晚的一切,所有的温柔和缠绵,所有的不舍和渴望。
第二天一早,若青早早就起床开始准备。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闻思远很是惊讶。
“还没过节呢,吃什么饺子?”闻思远拿起筷子,就要叨起眼前的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尝尝,可还是太烫导致舌尖被灼伤了一下。
被闻思远的模样逗笑了,可是很快,若青还是一脸愁容。
吃完饺子,闻思远就该要动身了。
“上车饺子下车面,你不知道吗?吃了我包的饺子,保证你在外面一帆风顺,逢凶化吉。”针对闻思远的不解,若青开始给他解释。
她给自己也盛了一盘,可是那些美味的肉馅吃在嘴里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她机械似的往自己嘴里塞着饺子,食不知味。
他伸出手抹掉她低落在脸颊上的泪水,微笑着劝解说:“一年时间其实很快的,不是吗?”
可是,三年的时间也是一千多个日夜不是吗?
她赶紧伸出手将泪水抹掉,害怕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他。
“快点吃,别耽误一会出发了。”她重新换上笑脸,督促着闻思远。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也就是三个皮箱。
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叫了三辆黄包车来,那三个箱子只能单独放在车上。
路上行人匆匆,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今日有谁离去这片土地。
三辆黄包车穿梭而过,宋晞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有睡好,他居然看到了车上坐着的是若青,而且似乎好像不太开心。
就那么几秒钟,他还未反应过来,三辆人力车已经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还有二十分钟船就要开了,若青站在闻思远的面前开始给他整理衬衫的领子。
“护照什么的带了吗?”
“带了。”闻思远点点头。
“什么个人用品,你的贴身衣物也带好了吗?”
“带了。”
“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没说完被闻思远捉住了手。
“都带了,只是没能带上你。”他说完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那方有些泛旧的手帕。
看着自己送给闻思远的信物,她再也控制不住扑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你到了那边,记得一定要给我写信!我会等,多久都会等。”
“好!”
远处的轮船传来汽笛的声音,人头窜动,售票员准备检票,呼喊着让乘客抓紧时间检票上船。
一时之间,口哨声,汽笛声,人声车声,生生不息。
“若青,你等我,等我回来治好你的耳朵。”闻思远伸手指了指她的耳朵,示意自己此次前去最重要的目的。
“我等你,一定会等你!”
松开眼前的男人,她不愿意再耽误他的行程。
看着闻思远提着三个皮箱缓缓转身,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悲伤。
手中握着船票,他的脚步犹如千斤重。
如果再多一张船票,她会不会跟自己走?
他不知道。
此次前去德国研学,光路程就要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路上各种辗转,风尘仆仆不说,还有可能遭遇各种海上风浪与海盗的猖獗
他宁愿自己冒这个险,都要保住若青的安稳。
挥手示意,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船体已经离开岸边有十分钟了。
那个刚刚还在拥抱自己的男人,现在在自己眼里已经变成了一颗芝麻大小的样子。
她突然后悔了,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真的要离开自己了,她突然狂奔而去。
“若青,回去,不要过来……”他在船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见远处的若青不停的呼喊着,可说的什么也听不见,那些声音全部淹没在大海里。
“思远,我好像能听见了——思远,不要走,你快回来——”
刚刚,她的耳朵里又传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声,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好像能听见微弱的汽笛声。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真的要恢复听力了。
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这样的话,闻思远是不是可以不去德国,不用为了治疗自己的失聪而远赴他乡。
耳朵里的金属声越来越强烈,刺激的她的太阳穴也在隐隐作痛,一瞬间就是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似乎都要崩塌了,她眼前的画面变成一片黑白。
在彻底瘫软倒地之前,一双强有力的手掌伸过来,抱住了娇小柔软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