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微不可见的意外闪过星回眼底,他全没料想到,安乐县主竟然能猜出殿下许没死。
只——
“回县主,是,殿下已薨。”
呵……
清妧扶额,心道自己真是糊涂了。
若是卿流景没有死,韩王又怎么可能放他回陵阳?
不是他没有死,而是她不敢相信他会死。
想到这里,清妧仓惶转身。
转身的刹那,鼻尖飘过一点奇特非常的异香,香似牡丹,却又比牡丹轻浅,异香和薄荷交织缠绵,竟又催生出另一种奇香。
嗅之,叫人心痛难耐。
她不由地再次回眸。
弘元寺深处,忽有钟声响:“咚——”
星回撑起伞:“县主,奴送您。”
天色将明,雨势终转小,清妧快步走下高阶,待踏上最后一阶时,她再次顿步,回身望殿内。
那铜盆里的火星子,终究还是熄灭了。
回到仙游寺的小院时,流萤立在院中,显然已是急疯了。
“妧娘,您去哪儿了?”
“睡不着,四处走走。”
流萤垂眸,见清妧的鞋袜已被雨水泡湿:“便您要出去,也该唤醒婢子,叫婢子随您一道去。”
“流萤,我累了。”
“……”流萤无奈,“婢子扶您回房。”
进了卧房,流萤忙前忙后,伺候她更衣,烫脚,待她倒上卧榻,浅雨和浓雨才慌忙冲进卧榻。
“可是县主回来了?”
流萤指尖轻点双唇:“嘘。”
而后,她替清妧盖好被褥,拉着浅雨和浓雨,悄声退出卧房。
窗外,弘元寺的哀乐此起彼伏,清妧听着听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