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陶女士和江小辞陪着严小绝去了机场。
严娮身形高挑,但却过分瘦弱,纵使她穿着长袖的长裙,还是能看出衣料遮掩下的虚弱身体。
她戴着帽子,眼镜,口罩三件套,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肌肤暴露出来。
她拉着行李箱从登机楼的出站口出来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明显的惊慌无措中。
严绝一眼就认出了在人群里的严娮,她还是跟当年离别时一样瘦削,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帽子下垂落的发丝枯黄无光泽,好似她失去的鲜活的生命。
严绝忽然就懂了近乡情更怯的心情,他眼眶干涩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瑟缩小心的在人群里穿梭。
直到一个推着行李车的人行迹匆匆的往出口走,眼看着要撞到她时,严绝身形一动。
抱着郁金香的青年从原地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出在她的身侧,抬手拦住了要撞上来的行李车。
车主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帅哥,伤到没有?我这赶时间没注意到,真是对不住了。”
严绝垂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花,对着男人摆摆手,“没事。”
听到声音的严娮忽然顿住脚步,缓缓转头看向他。
身后的青年容貌昳丽,怀里抱着一束白色郁金香。
严娮双唇张合多次,丢开行李箱踉跄往前,靠近严绝,“宝宝?”
她的声音干涩,带有一种不常说话的生硬感。
严绝喉间干涩,宝宝是外公外婆给他取的小名。
过了片刻后,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严娮低低的喊了一声,“妈。”
“宝宝!”
严娮的墨镜下流出两行泪水。
严绝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记得五岁以后,他的每次靠近,都会让她更加难过崩溃。
喀嚓一声相机快门声响起,严娮忽然惊慌失措的捂住脸。
严绝脸色一冷,上前一步将她挡住,转头冷冷的瞪向拿着相机拍照的人。
严娮害怕的躲在他身后,两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摆。
是一个小姑娘看上了严小绝的美貌想要偷拍留恋。
“偷拍不道德,麻烦你删掉,谢谢。”
小姑娘有被他的冷脸吓到,虽然被教育了,但他的语气又挺温和的,小姑娘配合的删掉了。
“没事了,”严绝转身安慰严娮,“那个小姑娘不是坏人,陶姨和江小辞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先出去吧。”
严娮抓着他的衣服点头,很顺从的落后严绝一步跟着他走。
母子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严绝一手抱花一手拉行李箱,还得要拨开人群避免有人撞到严娮。
华国轻松解决高维入侵者的消息传出后,迎来了一波来华潮。
机场人满为患。
严娮走在严绝身后,抬眸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鼻头无比酸涩。
“我、我很久没有一个人出门了,对不起。”
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更像是犯错的小女孩面对家长。
严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他一向不是很灵光的脑子不太明白这句对不起是因为什么。
但是在听到这一声小声的对不起时,又觉得他心里某个隐秘角落的缺失得到了填补。
“啊,没关系。”
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他妈这情况能主动跟他说话已经很难得了。他们之间缺失了很多年的陪伴和感情,但是没关系,以后会好的。
“对了,花、花是我跟江小辞昨天下午去选的,我记得你喜欢郁金香,我本来想买粉色的,但是江小辞非要买白色的,说白色的更适合送长辈。”
“哎呀,我也不是很懂这个,江小辞从小比我聪明会来事,听他的应该没错。但是我记得家里的小花园里没有白色的郁金香啊,都是粉色的嘛。”
“哦,对了,顾家现在有很多陌生人,你可能不太习惯,但是现在酒店不太安全,我陪你住酒店可以吗?要是你觉得不行,那我就请陶姨和江小辞陪着你。”
“哦,还得加一个季不获,他是江小辞的男朋友,见过家长的那种。江小辞你知道的吧,就是陶姨的小儿子,之所以说是小儿子,是因为陶姨有一个继子。”
严娮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绷紧的神经放松了许多,“粉色郁金香是外公种给外婆的,我想跟你们一起住,我认识人的,陶俞姐有给我寄你们的照片。”
严小绝啊了一声,“好哦,陶姨让人收拾好房间了,就在我隔壁。”
出口处,严娮看见陶女士和江辞后,小幅度的挥了挥手,“陶俞姐,小辞。”
“阿娮,欢迎你回来。”陶女士激动的握住严娮的手。
“严阿姨好,我是江辞。”江辞上前一步从严绝手里抢过尚未送出去的花递到严娮面前,“这是送您的。”
严小绝小声嘟囔,“我已经说过了。”
严娮遮掩严实的脸色露出浅浅的笑意,“谢谢,刚刚宝宝也跟我说了。”
“小辞,谢谢你。我不是个好妈妈,幸好宝宝遇到了你们。”
严娮的情绪瞬间低落谷底,她是个失败的人。
江辞朝她摇头,“严姨不要这样说,我们都知道,阿姨很努力了。严绝也没有怪过你。”
从崩溃自杀到如今能生活自理,虽然时间跨度很长,但是严绝还是有妈妈。
是吗?
严娮求证一般的看向儿子。
严绝在一声声宝宝中,有些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