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萍笑了笑,“没有人带你的时候,你就来找娘,娘带你玩。”
“娘,你能带我回长平吗?”
长平县,是他和爷爷奶奶住的地方。
闫玉萍一怔。
阿飞接着道,“我很想爷爷奶奶。我担心他们已经回去了,可是见不到我……我想去找他们。可是干爹干娘都不肯带我去。娘,你带我去,好不好?”
闫玉萍沉默了下。
“好。”她挤出笑容来,轻快地点了下头,牵起阿飞的手,“那我们现在就去。回来,娘再陪你捡石头。”
阿飞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将石头揣进怀里,跟着闫玉萍走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站在阿飞从前的家门口。
那栋小楼,依旧静伫在杂草丛里,黯然惨淡,了无生机。
“阿飞,他们没有回来过。”
闫玉萍轻轻说着,拍了拍阿飞的肩。
他们说不定已经过世了。
但这个猜测,闫玉萍不敢说出口。
阿飞失落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门前的一株狗尾巴草。
闫玉萍只能蹲在他身旁,静静地陪着他。
恰在这时,一个邻居路过此处,疑惑地道,“你们在等周家夫妇啊?”
闫玉萍回头,笑了笑,“不,我们就在这里玩一会儿。”
“我说呢。最近经常有人来这里,就在这门口转悠。许是周家夫妇得罪了什么人吧。看模样,来的人估计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都什么人来过这?过来做什么?”闫玉萍起身,好奇追问。
她暗想,或许是何府的人来过。
但那邻居回答道,“那我哪里认得!不过之前来过一位公子,模样很英俊的。旁人都喊他九爷九爷。估计是皇宫里的哪一号人物。”
九爷。
闫玉萍忖量了下。
这京城里,除了陆延均,还能有哪位九爷?
她漫应了一声,说“我们待会儿就走”,把那邻居打发走了。
“娘,谁是九爷?”
“娘也不知道。”闫玉萍笑了笑,牵起阿飞,“爷爷奶奶不在,我们改日再来吧。”
阿飞有些不情愿,恋恋不舍地抬头看了看大门。
但他还是拔起那株狗尾巴草,攥在手里,乖乖站起来,跟着闫玉萍走了。
第二日,闫玉萍寻了个生病的借口,溜出了何府,直奔皇宫。
她想,阿飞爷爷奶奶的去向,或许陆延均略知一二。
在皇宫门口,她被拦下了。
她思忖了下。
陆延均常常来侯府,大抵会给世子几分薄面。
于是,她让侍卫进去传话,说是靖安侯世子夫人来了。
陆延均正在重华殿里。
听人报说靖安侯世子夫人过来了,他还以为是凌月。
“快请她进来。”他立刻道。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不是凌月,是闫玉萍。
闫玉萍不等他开口,马上行礼道歉,说自己无意冒用别人的身份,只是一时心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有什么事吗?”陆延均不理会她的道歉,只是问。
“我想来问问九皇子,与长平县的周贵文夫妇,是否有什么来往。”
“你要打听什么,就直说吧。我待会儿还要去见父皇。”陆延均淡淡道。
“不瞒九皇子,周贵文夫妇,是我的亲戚。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无故失踪了。昨日我去长平,听人说九皇子殿下曾出现在他们家附近。所以我想,您可能会知道他们的去向。”说着,闫玉萍双膝跪地,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恳求道,“皇子殿下,周贵文夫妇对于我而言,真的很重要。若皇子殿下肯告诉我任何一点儿消息,玉萍将感激不尽,愿给皇子殿下做牛做马。”
“可我的确一无所知。我出现在长平,只是偶然。若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走了。”
说完,陆延均给阿和递了个眼神。
阿和便上前扶起闫玉萍,送她出去了。
闫玉萍虽不情愿,但也无计可施。
她觉得,陆延均出现在长平,绝对不是偶然。
但她也拿不出依据来。
不过,她的揣测,是对的。
陆延均只是算不准她和何老爷的关系,怕他透露的任何事情会给周家夫妇带来危险,才选择避而不答。
不久之前,他在裕阳县找到了他们。
夫妇俩开了一家临街的小吃店,聊以度日。
他问夫妇二人,想不想见到阿飞。
夫妇二人不假思索地说想。
但他们也显得很无奈。
“想见又如何呢。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阿飞是人家的亲儿子。我们也没办法。”
陆延均思忖良久,忽而认真道,“我可以帮你们。阿飞大了,他应该要自己做主。如果他更愿意跟你们待在一起,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们团圆。”
“罢了,罢了。九皇子,您的心意,我们认了。只是阿飞没有理由跟我们受苦。他在何府,吃穿不愁,前途无量。跟着我们,这一辈子,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何府只是有几个钱罢了。你们对阿飞的感情,阿飞对你们的感情,是钱不能替代的。我会找机会跟阿飞说这一切。”
“九皇子,只是……”阿飞爷爷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让何老爷知道你们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