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尘随口回了一句。
“我这种孤家寡人,谁会等我?”说完,他扭头朝着十里亭看去,这一眼让他僵住了。
只见十里亭上,一个小丫头正坐在亭子的栏杆上,一双小腿来回荡漾着,好似在打秋千。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官道尽头,眼里满是担忧和期盼。旁边还有个百无聊奈的小丫鬟,时不时朝小丫头投去无奈的目光。
“春晓。”
这一道声音突然传入小丫头的耳中,她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木然地扭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略显狼狈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管道上。仅仅一眼,春晓就确定他的身份。
“相公。”
春晓猛地跳下栏杆,落地之时还差点稳不住摔倒,但她却不管不顾,疯一般跑向唐尘。
“六夫人你慢点,小心摔倒,六夫人……”
唐尘看着那道奔跑的身影,眼睛微微泛红,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之前经历的千辛万苦,在这道身影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像一座灯塔,在黑暗里指明了方向,让唐尘奔向这里的路上,无论经历什么,在这道奔赴自己的身影下,一切都让他觉得是值得的。
“相公。”
春晓
猛地扑进唐尘的怀里,紧紧抱住,呜呜低声抽泣起来。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唐尘轻柔地拍了拍春晓的小脑袋,笑着道:“相公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和相公可是同甘共苦的夫妻,这叫相濡以沫,就是你的口水和我的口水都连在一起了,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口水?呜……相公一回来就欺负我。”春晓把脸全部埋进唐尘的怀中,耳根子都红了,她想到和唐尘同床共枕的时候,不就是口水都连在一起吗?
相公还是一样的坏,不过她心里却欢喜无比。
唐尘往亭子里再次看了看,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相公今天回来啊!”
春晓在唐尘怀里拱了拱,没有说话。
赶来的小丫鬟闻言,低声道:“少爷,自从方大山回来后,六夫人每天都会来十里亭等你,直到日落才会回去。”
春晓一听,满脸羞涩朝丫鬟瞪眼道:“不许说,我才没有,我就是……就是看这里的风景好,来这里踏青的。”
唐尘满心感动,原来自己在这丫头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他轻笑着打趣道:“哟?我们家小丫头也学人家踏青,欣赏春天风景了,那
有没有感触,学会作几首诗词啊?”
春晓昂起小脑袋,哼哼道:“那当然了,你听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相公,我作得好不好?”
唐尘愕然,这不是我送你的那首诗吗?你都标榜成自己的了?
“好好好……看来你的文法学识,都能比相公我的脸皮一样厚了,丫头,有前途啊!”
“呸……谁脸皮厚了。”春晓脸色更红,心中却更加欢喜。这首诗是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别人根本不懂。
马背上的安小姐,听到春晓出口的这首诗,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逝。这首诗的意境很高,蕴藏人生之道,这是个小丫头能作出来的?
唐尘哈哈大笑道:“脸皮厚有什么不好,脸皮薄,吃不好,脸皮厚,吃得饱。对了,文仪和婵嫒呢?”
春晓还以为唐尘是看到自己来等他,大姐二姐没来,心里对大姐二姐有意见呢,连忙解释道:“大姐要处理家里的事情,抽不出身来,二姐之前几天倒是跟着我来的,但是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大姐二姐她们要接待,所以就没来了。”
“大姐和二姐也天天想相公,大姐经常晚上对着油灯发呆,有时候
还一个人歇息在相公房里。二姐就……就……”
“就什么?”
春晓声音放得更低:“她天天躲在房里穿奇奇怪怪的衣服,有次我看到二姐的亵衣都被她剪出几个洞,唔……二姐太坏了。”
亵衣剪出几个洞?沈婵嫒现在都进化得这么花了吗?想起沈婵嫒那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却满眼妩媚,唐尘心里都莫名火热起来,归心似箭啊!
别想歪了,他只是想看看沈婵嫒的裁剪水平和设计高度,看看能不能搞点异世界的新品时装。
“咦?相公,这位姐姐是谁?”
春晓终于注意到马背上的安小姐,好奇问道。
“哦,路上捡的,别管她。”
“捡的?怎么把脸都裹起来了?”
“生病了,麻风病。”
刷刷刷!一阵藤条舞动的声音响起,撕扯着风声好似在怒吼。
唐尘脸色一变,这魔女又威胁自己了。算了,惹不起。
顿时打了个哈哈道:“我开玩笑的,她受了点风寒,不能吹风。”
“哦哦。”
春晓扭头朝安小姐道:“姐姐,你受了风寒,我把马车让给你吧!马车里就不用吹风了。”
安小姐看着春晓那双质朴明亮的眼睛,不带丝毫杂质
,笑着道:“小妹妹善良纯净,你相公娶到你这样的妻子,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春晓嘻嘻笑道:“才没有,我能嫁给相公才是我的福分呢,姐姐的声音真好听。”
唐尘却满心惊异地看着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马车,玉京园有马车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春晓,这马车是谁的?”
春晓疑惑道:“不是方大山和胡铁木骑回来的马吗?他们说是相公让他们带回来的,大姐说相公一直都想要一辆马车,于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