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吴聊一只手撑着地面，努力爬了起来。
“真险，不愧是当年的人族第一天才，到了这个地步，都能差点把我带走。”
留在他脑子里的，不止是青阳自己的记忆，还有这么多年来，青阳吞噬融合的其他生灵的记忆。
不只这一次秘境爆发被卷进来的人，甚至不仅是人。
这份记忆十分庞大，吴聊猝不及防，脑子差点被直接撑爆。
那种痛苦，几乎能让人放弃求生。
好在吴聊的精神足够坚韧，他还记得对叶兮瑶的承诺。
说好了要带她出去玩，说好了要陪她去上武大，说好了以后要娶她。
靠着信念硬撑下来，吴聊站起身，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彻底湿透，全是痛苦下流出的汗水。
消化记忆是很快的，那度秒如年的痛苦，实际上只持续了半分钟而已。
秘境的样子再度发生变化，回过神来的吴聊张望了一下，面色沉了下去。
那个房间不见了，秘境又变成了石室的模样，就是最开始那场自相残杀所在的石室。
这间石室变得巨大，四处遍布着微微的光亮。
是骨殖尸体发出的荧光。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骨，仿佛被粉碎机搅过尸体。
这里，就像是地狱。
“妈的，说什么被迫害，青阳这个杂种，根本就不算是人了。”
翻了一下青阳的记忆，这些尸骨，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这些人的肉体和灵魂，都被他炼化进了自己的体内。
成千上万。
吴聊脑子浮现出了之前那个小孩子的样貌，他见过他，在第三演武场外的广场上。
那个孩子，和他妈妈一起摆摊卖东西。
现在他死了，死之前，还杀死了自己的妈妈。
吴聊不会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他没想过要去拯救他们，他做不到。
但是，他很愤怒。
在这秘境中，他从来没提过见过这个孩子，甚至没有回忆过那孩子的样子。
直到现在，他也算是为他报了仇，才敢去回忆。
“呵，我这辈子，是当不了枭雄了。”
吴聊自嘲地笑了一声，他还是做不到漠视人命。
“这世道，不止妖兽会吃人！”
以前吴聊也渴望力量，渴望在武道天梯上攀登得更高，却只是惯性的，没有多少具体的期盼。
如今，他终于明白，想要变强，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吃人的世道。
也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走着瞧吧。”
吴聊心里念叨着，将视线从遍地的尸骨上收回，瞥到了一边的李二三。
他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左臂肿得厉害，但还连在身上，整个人就像破碎的瓷瓶，裂开无数口子。
血流了很多，好在武者的体魄强横，基本都已经结痂了，与性命无碍。
吴聊看着他摸了摸下巴。
“还挺走运的。”
他不着急，根据青阳的记忆，李二三这样并没有被彻底融合的人，没有生命危险。
反而会因为那气息的关系，算是和青阳深度连接过，还会得到不少好处。
青阳是为了给自己炼制躯体的，自然会设计一个资质高绝的。
现在便宜了李二三，他继承小部分遗产，资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说得直白点，其实就是吴聊和李二三两个人分别继承了青阳的记忆和身体。
吴聊眯了下眼睛，仔细琢磨了一番，才探身扶起了李二三，朝早就出现的真正的秘境出入口走去。
一步跨进去，是熟悉的传送感。
倏忽之间，天地再变。
“秘境入口出现！”
“根据能量波动，就是之前爆发的秘境！”
“有东西出来了，戒备！”
刚刚才迈出来，忽然传来嘈杂的动静，吴聊还没的看清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周身一重，闷哼一声，就半跪到了地上。
“是人族武者！”
又有人喊了一句，吴聊却没觉得压力有丝毫减轻。
“不要大意，将他们带回武道协会！”
一声令下，吴聊两人就被拉了起来。
“呃...”
李二三身上的伤口被再次拉开，痛哼了一声，眼球在眼皮下面转动，明显恢复了神智。
吴聊微微眯了下眼睛，立刻喊了起来。
“是青阳！青阳宗师在秘境里面，他想要炼制身躯，找圣城报仇！”
全场哗然，青阳的名字，在武者之中，可是如雷贯耳。
吴聊感觉一左一右架着自己的两个人同时僵住，趁着没有人控制自己，又喊了一声。
“他失败了，被反噬，已经形神俱灭！”
“闭嘴！”
这句话只喊出一半，就被人打断。
“这事回去武道协会再说！”
吴聊立刻收声，被架着迅速离开。
瞥了一眼四周，还是在紫薇阁门口，但这里已经被清了场，只有身穿制服的公职人员还在。
这些公职人员不是警察，而是属于武道协会的人员，专门负责给武者打下手。
他们拿着许多设备，还有数箱兽核。
和秘境共存了这么多年，除了固定秘境，人族武者也有驱离秘境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