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只蛇魁被瞬间贯穿,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炸裂成无数碎片。
直到那些碎片混合着激荡起的尘埃落定,来人才不慌不忙地走到二人身边。
“师父!”
何小槐喜出望外:“你不是还在出差……”
“嘘!”
来者眼睛微瞪,对着何小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废话做什么?赶紧闭目调息,收招先!”
这人身着一袭紫色道袍,神采奕奕,却是个银发无须的中年男子。
他对着白陌微微颔首,露出个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白陌小兄弟好,贫道李玉堂。”
白陌反应过来这就是何小槐先前说过,要带着自己去见的师父,连忙点头回应:“师……道长好。”
他本想跟着媳妇一起喊声师父,却又觉得不太合适,连忙改口。
李玉堂似乎察觉到了他这点心理活动,微微挑眉:“你是小槐的丈夫,跟着喊我师父也没问题的。”
“况且,我本身就挺乐意多你这么个徒弟。”
不是,这不对吧?
白陌讶然地眨眨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种前辈高人不是应该很矜持吗,怎么才刚见面就要当自己的便宜师父?
李玉堂话说到一半突然转过身去,凌空朝着正在收招的何小槐渡去一道灵力。
片刻过后,何小槐睁开了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悬在半空中的木剑也渐渐停止了转动,变回了原来的大小,乖巧地回到何小槐的身边。
何小槐轻轻拿住剑柄,将其插回腰间鞘中,对着白陌两人展颜一笑。
眼见着何小槐已无大恙,白陌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赶到对方身旁。
“小槐,你没事吧?”
白陌轻轻挽起何小槐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她的气色:“方才你那一招如果继续下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何小槐没有答复,倒是一旁的李玉堂连连摇头苦笑:“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也就是要休养上两三个月而已。”
“啊,这么严重吗?”
白陌闻言一怔,心中满是后怕。
何小槐伸出手来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别听师父瞎扯啦,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没那么夸张的。”
“嘿,怎么还成了我瞎扯了,你这妮子还是这样爱逞强……”
李玉堂口中絮絮叨叨,话语中却是掩不住的关切。
倒像个好师父。
“对了道长,我有些事情想问您……”
白陌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掀起衣袖,向对方露出了自己的右臂。
在他情绪稍微缓和之后,那些细密的白光也随之黯淡了不少,但依旧肉眼可见。
“小槐跟我说,我身上的这股力量和‘仙人’有关系,当年还是您帮我设下的封印。”
李玉堂微微颔首:“你身上的封印,确实是我当年设下的。”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江海。毕竟这股力量太过强横,彼时的你不过一稚嫩婴儿,稍有不慎后果便难以想象。”
白陌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懂,我是人形核弹嘛。
“另一方面呢……”
李玉堂伸出手来,想抚摸一下自己的胡子——但是他现在并没有胡子,便落了个空。
他伸出的右手便悬停在了半空,显得有些尴尬。
“咳咳。”
李玉堂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强行续上话题:“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其实还是为了保护你。”
“你这次被那蛇妖袭击,可知道为何?”
白陌茫然地摇了摇头。
赵梓胭在想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等等……
白陌若有所悟,疑惑地望向对方:“莫非她就是为了我身体里的这股力量?”
“没错。”
李玉堂微微一笑:“当年你的生命本源已经与这股力量彻底绑定,所以我也只是稍加限制,并未彻底封禁它。”
“毕竟你们严格来说已经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这封印顶多也就管二十多年,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封印松动以后,这股能量难免有所外泄。在稍有心思的修道之人眼中,你就是一道行走的人行狼烟。”
“啊?”
白陌眉头一跳,颇有些后怕:“那我前段时间……岂不是很危险?”
听起来简直和当年那从东土而来取经的和尚一个样。
“其实没那么夸张。”
李玉堂摇了摇头:“世间万物,皆有灵力。宝物、奇遇、甚至是一些特殊的血脉……普通人能引发类似异象的情况多了去了,只是你们发现不了而已。”
“你灵力外泄的情况确实特殊,但在修道中人看来也不算什么顶蹊跷的事儿,更别提立马把你跟唐僧肉这种东西联系上。”
“诶?”
白陌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唐僧什么的……我刚刚好像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并未说出口啊?”
“莫非您会读心?”
“修道者果然神奇!”
“咳咳。”
李玉堂不知为何突然挺直了腰杆,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吹捧的环节:“读心倒不至于……只是你作为凡人,气息涌动受心绪影响极大。”
“换句话来说,你在想什么还挺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