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乔桑桑一个人面无表情地走在街道上,她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眼中带了迷茫,眼周是裂开的伤口和黑红的血管。
纤白的脚一下一下踩在冰冷的地上,划出了伤口也浑然不觉。
她来到山脚下一处破旧的道观,轻轻地推开门。
“吱呀”一声,尘土伴随着潮湿的泥土味道扑鼻而来,入目是木门腐朽窗帘晦暗的破旧房间。
没有人。
“师父?”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在道观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师父留给她的一封信。
桑桑:
外出寻找解咒之方,乔落玉背后有高人,切记避其锋芒,积攒功德。
纸条里带了一个平安玉符和市区一处贫民窟的地址。
乔桑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把玉符戴在了脖子上,转身离开。
她十二岁那年在街边邂逅了她的师父灵清真人,那会儿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邋里邋遢的道袍,手里抓着个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
只瞄了乔桑桑一眼,他手里煎饼果子就掉了:“你这孩子怎么命格如此之好,却一脸晦气?”
乔桑桑只以为灵清是个算卦的江湖术士,笑了笑没当回事,而是去街边又给他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偶遇,没想到后来真应了灵清的话,乔桑桑开始变丑,并且运势变得很差,出门就能崴脚,打喷嚏都能打出脑震荡。
甚至还有一次安全围栏崩塌事件,如果不是灵清,她可能已经瘫痪在床上了。
这些年,她跟着灵清学了不少看相看风水的本事,灵清说她天赋异禀,只可惜身负恶咒,会早死,且死状凄惨。
做这个恶咒的人手段十分高明且阴狠,如果没有师父,她恐怕早就死了。
死,乔桑桑是不怕的,她如今无父无母,唯一的牵挂就是师父。
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地址,继续朝着那边走去。
她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师父没有放弃,她也不想放弃。
她定了定心神,朝着纸条上的地址走去。
*
繁华的市中心里隐藏着一处破败的地方。
那是一处坐拥十几栋破旧筒子楼的小区—幸福家园。
城市飞速发展,日新月异,建筑物和街道都变得崭新现代化,唯有这一处还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楼房。
附近许多小区都拆迁了变成了豪华高层,只有这里,被一个富家少爷买下,一栋楼都不肯拆。
路过一处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又听到了几个人的笑骂声,不远处有人在殴打一个昏迷的男子。
那昏迷男子约莫二十五岁上下,身上的唐装满是污渍,即使如此狼狈,也看得出他肤白如玉,面孔极为漂亮。
今晚,似乎很不太平。
乔桑桑脑子顿了顿,拿出了手机报警,随后朝着那群人走去。
手机那边警察叔叔有些不赞同:“小妹妹,你不要以身犯险,我们马上就到了。”
乔桑桑却充耳不闻,径直走过去,把口罩一摘,男人们就惨叫着离开了。
乔桑桑:“解决了。”
警察:“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乔桑桑:“被我丑跑了。”
警察:……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皮吗?
警察很无语地问:“昏迷的男人有什么特征吗?”
乔桑桑的目光落到昏迷男人的脸上,刚刚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能隐约窥见男人生了一张漂亮的脸,但靠近来看,他生了一张完美的面孔,活生生从画里走出来的清冷公子。
清冷、漂亮、不食人间烟火,身负功德的金光和口业的红光。
乔桑桑:“特征……功德无量,口业深重。”
警察:……啥意思?
乔桑桑补充一句:“人很善良,很有本事,但喜欢骂人。”
描述得如此详细,警察以为乔桑桑认识他,便要她一起去。
乔桑桑此时脑袋迷迷糊糊,就点头跟着去了。
人被送到医院病房,负责这起事故的周警官去联系这男子的家属,乔桑桑坐在病房里发呆,隔壁病床有个女孩拿着手机正在看一则新闻,讲的是玄学大师顾怀榆在香港大仙庙里做年度法事的事情。
乔桑桑难得动了动,微微挪了挪身子凑过去看。
女孩看到乔桑桑的样子就笑:“你也喜欢顾先生。”
乔桑桑点点头。
顾怀榆是玄门翘楚,她的偶像。
她跟着师父入门之后就经常看玄门的新闻事件,如今玄门的领头人是顾家的顾怀榆,年轻有为,只是不太在人前出现,并且谢绝媒体拍照。
乔桑桑曾经远远地看过他一眼,只知道他身姿挺拔,声音沉稳有磁性。
此时,周警官联系完家属,就过来问乔桑桑:“你和伤者什么关系?”
乔桑桑目光落到昏迷的男子脸颊上,日光灯下男子肤白如玉,眉目秀美得如同一副水墨画。
“不认识。”乔桑桑说,“我路过。”
周警官问了半天,发现乔桑桑真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路边的监控也证明了这一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周警官很无奈,眼看着已经后半夜了:“那我们送你回去吧,这大晚上的,一个小女孩不安全。”
乔桑桑点点头,跟着周警官出去,身边一群人急急忙忙从她身边过去,进了男人所在的病房,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