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丝毫不动，锁得牢牢的。
乔桑桑站了一会儿没动。
过了一会儿，她又试了试，还是打不开。
然后她……敲了敲门。
小纸人：……
这丑女人好像脑子也有问题，刚刚好像没这么笨啊。
果不其然没有人开门。
乔桑桑皱眉，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人开门。
还没等乔桑桑开门，隔壁403就砰的一下推开了门，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婶满头卷发卷，叉着腰对着她就骂：“深更半夜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骂了几句看到乔桑桑的脸，哎呦了一声，跟地洞里的耗子一样，嗖一下缩了回去，狠狠关上了门。
乔桑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表情。
坐在她肩膀上的小纸人却动了。
它有些不好意思地抬了抬手，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轻轻拍了拍乔桑桑的脸颊，然后对着门把手挥了一下手。
它手部位的纸张微微烧掉了一点，纸灰飘到了门把手处。
门把手发出咔嚓一声，还真是开了。
乔桑桑推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她找到房间的开关，却没什么反应，只能拿出手机摸索着打量着。
很快，她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孙成玉，就凑了过去。
孙成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冰冷，整张脸白得像张纸，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
乔桑桑摸了摸他的脉搏，推了推他：“先生，先生，晚上好。”
孙成玉没动。
小纸人：……
乔桑桑推了几下，孙成玉没有反应。
“先生，你快死了，你知道吗？”
昏迷的孙先生自然不可能知道。
乔桑桑往床边一站，准备背孙成玉。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孙成玉刚刚压上她的肩膀，两个人就一起滚到了地上，小纸人险些被他们压在地上，好在很快轻巧地逃开了。
它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个人，朱砂画的眉眼没什么变化，但是乔桑桑却看出了满满的嫌弃。
这世上竟然还有式神嫌弃玄术师的？
乔桑桑说：“你干嘛嫌弃我？”
小纸人：……
看那丑女人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小纸人决定拉她一把。
它飘到了乔桑桑面前，把手伸到了乔桑桑手心里，乔桑桑下意识握住，然后小纸人一拽……
“咔嚓。”
它的手掉了。
几分钟后，小纸人背对着乔桑桑一言不发，乔桑桑想帮它把掉下来的手粘回去，却被小纸人拍开。
乔桑桑一脸心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只是一个小纸人的背影，竟然看出了哀怨感。
一个玄术师对着自己的式神轻声哄着，甚至还给按摩小手手，这场景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乔桑桑如今灵识受损，不觉得什么。
但是小纸人被哄了几句之后，再看这场景，彻底无语了。
他臊得慌！
他顾怀榆，三岁之后就没有被人拉着小手哄过，五岁之后就漠视自家父母的溺爱。
那对中年夫妻凑到他面前，眼里都是爱，爱得他后背发凉。
只是，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哄过他了，十六岁那年孙姣姣嫁到了顾家，当晚，她拿着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糖果点心敲开了顾怀榆的大门。
顾怀榆一口没吃。
孙姣姣也不在乎他吃不吃，她本来也没指望顾怀榆喜欢吃，她只是做给顾怀榆的父亲看的。
她不会哄顾怀榆，顾怀榆也不需要她哄。
但如今的乔桑桑，却似乎让他感觉到了过去母亲身上的温暖。
最后小纸人别别扭扭地转过身，接受了乔桑桑的低声哄劝。
＊
深夜的阳台上，一个软趴趴的男人漂浮在半空中，从4楼缓缓落到3楼的阳台上，然后嗖地一下钻了进去。
或者说，被丢了进去。
小纸人硬是拖着男人的衣领，把他从402拽了下来，丢进了302，而它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跟着从窗户进302时，突然头上劲风一闪。
乔桑桑竟然也跳了下来！
小纸人：？？
急忙飞扑过去接住乔桑桑，饶是乔桑桑不重，两人也活生生下坠了一层楼，直接下坠到了202阳台门口。
202阳台上一个女人哭得声嘶力竭：“你要是爱我，天上都能掉下大活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门外一个白衣女人刷一下落了下去，然后刷一下又飞了上去。
女人：？？？
她惊愕地冲到阳台上往上看，除了明亮的月光，什么都没看到，只有302阳台开合扇的窗户晃荡了几下。
女人默默地缩回了脑袋，看着手机发呆，默默发誓，如果再有人掉下来，她就给家暴死两个妻子的男友一个机会！
结果等了一宿，人都等睡了，再也没人掉下来。
果然还是得分手，家暴男不能要！
＊
乔桑桑老老实实坐在床边，有些不敢看小纸人。
那小纸人现在看起来可怜兮兮，手断了，腿撕裂了，全身皱成一团，在空中上下跳跃，时不时用仅存的那只手敲打乔桑桑的额头。
乔桑桑：……虽然听不到它在说什么，但应该骂的挺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