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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环境使然,齐苏的疑心病极重,他从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怀疑接近他的任何陌生人,想取得他的信任更不是一般的艰辛。
齐苏能在满是算计和阴谋当中活下来,运气起码占了八成,他不想去赌,霍卿的能力是不错,但为了小命出卖精心培养他的家主,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纵然霍卿是个人才,但齐苏最不缺的就是金钱了,只需他放出话,各式各样的人才自然有的是。
霍卿的目光慢慢没了神采,过多的碱气已经侵蚀了他五脏六腑。
如果解刨霍卿的身体,就会发现他体内所有的脏器全部腐烂了。
“做这行的就是这样,生老病死是常态,或许下一秒死的就是我们。”阿宁见证了齐苏的行凶过程,一脸的见怪不怪,出道多年,她见多了比齐苏还凶残的人物。
霍卿的死亡没泛起一丝浪花,轮到霍仙姑时齐苏刻意的放慢了救治的速度。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虚弱不堪的霍仙姑,她应该是骄傲,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上位者。
可此时的霍仙姑被浓郁的死气萦绕,脸色扭曲的吓人,她随意倒在地上,衣服上全是白色的碱气,只有胸膛在微弱的起伏。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霍仙姑费力撑开眼皮,头颅艰难的向着齐苏所在的方向挪去,声若游丝,“年轻人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她此刻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在饭店里的盛气凌人,不过是个将死的老太太罢了,她不习惯用仰视的角度看待事物,咬着牙用手臂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
齐苏倒是十分的体谅,他缓缓蹲下身,平静的看着霍仙姑那张没有血色的苍老面孔。
在死神面前,就算是真的仙姑都做不到优雅从容,可她做到了。
“有遗言就说,我如实带给锈锈。”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齐苏倒是想听听霍仙姑有什么临终遗言。
当然齐苏更信另外一句俗语,那就是鬼话连篇,鬼都会撒谎,何况是生前的人。
霍仙姑并不奇怪齐苏的见死不救,濒临死亡的面容非常的恐怖,无法控制的表情显得有些许狰狞,霍仙姑剧烈的喘着粗气,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齐苏不适的皱了皱眉,不过面对快要死去的人,他向来有包容之量,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齐苏没多废话,直接道,“如果你是想问你女儿霍玲的下落,那我确实是知道,其他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因为我也在查明真相。”
说着齐苏的面色有些古怪,或许他一辈子都找不到真相,毕竟这是三叔笔下的世界,坑王不填坑,所有的谜团就永远只是谜团。
霍仙姑没去琢磨齐苏奇怪的语气,她的生命在慢慢进入倒计时,不能过多消耗太多精力,霍仙姑眼神复杂,“我想确认一点,格尔木的怪物是不是我女儿?”
齐苏很是惊讶,霍仙姑竟然调查到了这一步,她果然很不简单。
霍仙姑的坦然就连张鈤山都吃惊不小,张鈤山死死凝视着地上的霍仙姑,那充斥着探究的眼神,好像是首次认识她。
”霍当家的,你才是隐藏的最深那个。”张鈤山轻轻地拍着巴掌,这掌声是送给霍仙姑的,她的心机之深令张鈤山刮目相看。
霍仙姑无力的垂着头,她仅剩的那点力气不允许她用仰头的动作了,沉默了瞬息,霍仙姑费劲的开口,“其实我查到了很多,比如第十家的影子,比如解连环和吴老狗布的局,比如那支死在云顶天宫的考古队。”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但我不敢动身,因为我在明处,敌人在暗,我一动就会把那些目光都给吸引过来,我其实心里很清楚回来的那个并不是真玲玲,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怎么可能不熟悉自己的女儿。”
齐苏静静地蹲着,做足了耐心聆听的听众,霍仙姑嘲讽道,“他们以为我是个傻子,那我便装做傻子,我快死了,也没别的诉求,年轻人如果你颠覆了第十家的谋划就烧张纸给我,我想知道经过。”
“你就这样信我会成功。”齐苏眨了眨眼慢吞吞的询问。
“当然,你有这个实力,你爷爷可是神算无敌的齐铁嘴。”霍仙姑十分的笃定。
作为交换,齐苏便把他了解的毫无保留的说了,霍仙姑平静的点点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倒是能接受。”
霍仙姑的神色愈发惨败,她吃力的朝着齐苏招招手,“你弯下腰,我有几句话要贴着你耳边说。”
王胖子对霍仙姑很防备,“少和我们耍花招,有什么不能当着面谈?”
霍仙姑幽幽道,“你不是九门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齐苏叹着气,把王胖子扒拉到了一边,他俯下身,视线对上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老实说,这个时候的霍仙姑一点没有仙姑的美貌,细白的皮肤全是鲜血,被烧毁的脸颊实在触目惊心。
“小心…张鈤山,”霍仙姑嘴唇微微蠕动,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齐苏,断断续续的说道,“他是佛爷…的副官,当年…张启灵事件…他肯定知情,张鈤山心思太重…连我都看不懂他,你跟他…打交道要提防…他已不是…当年的副官。”
霍仙姑说的语重心长,好像把齐苏当成了她的晚辈,齐苏思绪万千,他和霍仙姑的初遇并不愉快,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更是没有过。
不过有点霍仙姑说错了,他从未深信过张鈤山。
齐苏从兜里拿出智能摄像机,开启开机按键,将镜头对准了霍仙姑。
“把你想说的给说出来,有你本人的图像和声音,即便把位置传给锈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