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崎岖的山路上,一个蒙着红色面纱的人拽着另一个蒙着红色面纱的人飞速奔跑,后面有一大群大刀侍卫对二人紧追不放。
“别跑!再跑就要放箭了!”
“不跑才是傻子。”沈安宁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好,他们要渡河!”一个侍卫着急地大喊道。
“放箭!快放箭!”
一瞬间,沈安宁的身边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箭雨,她带着赵应之灵活地穿梭在树林里,用树木挡住大部分的利箭。
“你先走,我来垫后。”眼看马上就要到河边了,沈安宁匆忙地叮嘱道。
“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死不了。”说完,沈安宁将赵应之用力抛向前方,见他安全落水后才转过身面对乌泱泱的追兵。
今天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离开墓室的时候没有带一把剑出来,不然怎么能像老鼠一样被人追着打!
沈安宁一咬牙,将背着的包袱撕开,一边躲闪,一边掏出里面的珠宝,准确无误地打在弓箭手的手腕上,一下接着一下,几息的时间,便有许多弓箭被击落在地,箭雨明显弱了下来。
“有金子!”
“这还有夜明珠!”
在痛呼声中夹杂着人们贪婪的声音,不一会儿这群士兵便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互相起了争执,纷纷去抢掉在地上的宝物。
沈安宁就算再心疼钱,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她趁着混乱,拼命向河流奔去,可就在快要落水的那一刹那,一支利箭刺中了她的小腿,在剧痛的袭击下,沈安宁向冰冷的河底沉去......
*
一阵嘈杂的鸟叫声将沈安宁吵醒,她用手挡住刺眼的日光,不由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她身子一侧,把被子往脸上一蒙,然后继续做着发财的美梦。
又睡了一会儿,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于是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完了完了,我不会已经死了吧。”
“姑娘命大,还没死呢。”一个老妪笑着走进来。
“您是?”沈安宁疑惑地问道。
“我就是个乡野村妇,在村子里种种菜喂喂鸡。你的腿伤得厉害,大夫已经给你包扎过了,不久便能痊愈。
只是你夫君一路把你背到我们村子里来,看到你的伤处理好后就昏了过去,大夫说他是身子弱,过度操劳,可现在已经昏睡好几天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夫君?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脏到不行的婚服,马上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那个男人又弱又自负,把她背到村子里了,还真是够难为他的。
沈安宁抬起头问:“大娘,他人呢?”
“在隔壁屋子里睡着呢,外面围了好多人,都是......姑娘,我还没说完呢!”
沈安宁听见“隔壁屋子”这四个字便扑下了床,她的左腿还有微微的痛意,只得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等她推开门,一瞬间便明白了老妪话中的意思。
在隔壁的房门口,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嬉笑连连,她们兴奋地朝窗户缝里探头,又缩回来彼此窃窃私语,像极了等待皇上挑选的秀女。
“你们别挤,我这屋子都要被你们给踏平了,大夫说要静养,你们别再打扰这位公子休息了。”一个老翁拦在门口,急得满头大汗。
“......”
真的是服了,里面那位祖宗都不省人事了,还能招蜂引蝶。
“让一让让一让,我来看我夫君了。”
沈安宁推开一层层的人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门前,她使劲推了一把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女,这两人便惊呼着向后倒去,人群一时便骚动不已,她见状赶紧闪身钻进木屋,然后将门从里面锁上。
屋里比屋外安静许多,只是窗户外还有抱怨地声音传来,此起彼伏,若是声音可以变成刀剑,沈安宁一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是我夫君,你们看什么看,害不害臊啊,还不赶紧滚!”
砰的一声,她将窗子关得死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沈安宁走到床前,掀起散落的床帘,赵应之正躺在床上。
虽然他先前总是跟她犟嘴,可当他真得倒下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有些难过。
赵应之躺在这里,就像精雕细琢的玉,美得让人叹为观止,却不敢伸手去碰,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他破碎。
他与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格格不入,就算满身尘埃,也让人觉得只有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他。
这哪里是在泥泞里摸爬滚打的贼,分明是看尽繁华、用尽繁华,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公子,他分明就是永康王!
昏睡这么多天,若是他醒来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又该不高兴了。
沈安宁一想到这里,不由抿紧嘴唇。
她从被子里将他的手抓出来,然后把手指搭在他微弱的脉搏上,在探清她的情况后,沈安宁的心突然绷紧了。她扶着赵应之坐起来,然后点了几处他背部的穴位,又强行用内力打通他的经脉。
赵应之痛苦地握紧拳头,他咬紧牙关,默默承受来自全身的酸胀感,沈安宁每打一掌,他都会疼得颤一下。
“不要......”赵应之缩成一团,疼得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般。
沈安宁见他实在承受不住,这才收力。
“王爷,您该回府了。”
赵应之慢慢平复了呼吸,但身上还有轻微的余痛传来。
“你都知道了?”
“您这身子打娘胎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