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答应你。”姒玥看着他汗如雨下，忍不住又伸手，“让朕扶你进屋。”
他还是躲开，想抬眼看她，却聚焦不到她脸上。
姒玥扶空，又进一步要去抓他的手臂。
“不，别！陛下别……咳咳……”他挣扎着起身拼命后挪，好似扯动了内伤，吐了口血后又倒了下去，“臣的血里有毒，很脏……别碰臣……”
姒玥眼睛痒痒的，幸好他看不见。
“朕让齐临来。”
“陛下，没用的……你放心，臣自己能好，不会死……”
“……”
“求陛下，能不看着臣吗？”
“……”
“陛下？”
“……”
“陛下你还在吗？”他慢慢地伸手向姒玥所在的方向探去，姒玥屏息退开几步，于是他摸了个空。
姒玥在几步开外见应祁垂下手，便慢慢放低了呼吸，有意让他觉得自己离开了。
他肉眼可见地在压抑着什么，姒玥怕再和他犟下去，他真会有性命之忧，但眼下这情况，她根本挪不动步子一走了之。
如果如他所言不是刑司做的，便只有他旧伤又发了的可能。姒玥虽然知道每次他都很痛苦，但她也一直没见过他伤发时的全过程。
他为何不让她看呢？
姒玥背着手，手心握出血也浑然不觉，她很紧张，第一次对应祁说不会死产生了动摇。
只见他在“确认”姒玥离开后，蓄了会儿力气，摸索着爬到树边靠上。过了片刻，他仍不放心，便曲起双腿用手环抱着，把脸埋进宽大的袖袍里。
这样一来，姒玥就只能看到他时不时往另一边抬头吐口血，转过身又把脸蒙住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姒玥疑惑不解，但不敢再有所动作。
慢慢的，她发现他不仅是在吐血，脖子上、衣袖里，黑色的血不断从毛孔钻出来，刺鼻的毒血传出阵阵腥味，即使在姒玥这个位置也有些难以忍受。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姒玥明白过来，她讨厌血腥，他是怕她嫌恶吗？
当地上残花被黑血浸透，他终于停了下来。
姒玥本以为结束了，向他走了两步，他又抖动起来，这次比之前还要剧烈，他好像失去了意识，顾不上再遮住脸，只仰头靠着树，姒玥就被他满脸黑血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险些向后摔倒，适时赶来的齐临扶住了她。
“陛下。”齐临看了眼树下的应祁，弓身对姒玥轻轻道，“这是体内旧毒发了，他控制不了。若冲撞了陛下，陛下莫怪他。”
“旧毒？齐太医，你能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