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外公外婆的话,母亲自十二岁就独自闯荡江湖,一向身体康健,心眼子也够用,断然不会生个孩子,就没了性命。
墨景琛翻阅到了母亲孕期的各种食材。
若是按照账本上的记载,母亲整日这么山珍海味地滋补着,一定会胎大,难产而死。
不过,都说我是八月早产,生下来瘦瘦小小的。
母亲不是个单纯的闺阁小姐,应该不会上叶梵音这种蠢货的当,她没有吃灶上送来的饭菜。
不过,叶梵音容不下母亲是肯定的,有我母亲在,她墨家管家婆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
母亲怀我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那个时候,无极宗和丽人门的势力还没有渗入京城,母亲身边无人可用。
父亲酷爱写手记,母亲有孕期间,他的精力,偏偏是帮皇上解决朋党之争,对母亲的记录不过寥寥数字而已……
时间太久远了,就算当时有证据,也被叶梵音毁掉了。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有些头疼。
彼时,叩门声响起,是孙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墨景琛赶紧甩出两枚银针,插进自己的左右肩膀。
孙太医诊着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胎里带来的弱症,老朽也为别人调过,像墨大人这样毫无好转的,还是头一遭啊。
我今儿得去一趟宫里,查一下你娘亲怀胎时的医案,看看能不能酌情调整一下你的药方。”
墨景琛漆黑的凤眸放大些许,讶异道,
“宫里有我娘亲怀胎时的医案?”
孙太医郑重道,
“凡是太医出诊,都会留下医案备查。
你娘虽然不是宫妃,但是,怀孕的时候请太医问过诊,自然也会有医案记档的。
我记得,当年给你母亲诊病的是宫里最擅长妇科的温太医,虽然他已经过世了,但医案肯定还在的。”
墨景琛又燃起了希望,
“孙太医,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你知道的,我这些年,一直也在想办法自医。”
孙太医笑道,
“哈哈,那有什么不能?老朽也想跟墨大人一起探讨医理呢。”
两个人来到了太医院的记档处,调出了当年都察院御史大夫夫人的医案。
根据医案记载,御史夫人怀胎初期,就百般不适。
夜夜失眠,多噩梦,日日呕吐,精神萎靡不振,身体快速消瘦。
五个月的时候,已经有滑胎之兆,能保到八个月生产,已经是奇迹……
墨景琛看着泛黄的医档,剑眉微拧,
“孙太医,我不太懂妇科,女子有孕,是否都会经历如此不适?”
孙太医捋了捋白胡子,
“我虽然也不甚精通妇科,但是,也知道一些,女子有孕,的确会有这些症状。
像御史夫人这样严重的,也不奇怪。
更有甚者,胎死腹中,也是有的。”
墨景琛的心情颇为沉重:
自己,也是母亲的催命符。
墨景琛毫无头绪,决定去找小姑姑,看她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路上,远远地就瞧见一对御林军拖着甄妃的贴身宫女往慎刑司的方向走。
后妃的贴身宫女被如此不体面地对待,那肯定是主子犯大事了。
墨景琛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墨贵妃的宫里。
原本就春风满面的墨贵妃,见到大侄子,就更加开心了,拉着人坐下,疯狂地投喂糕点,
“小琛,你来得正是时候,刚刚做好的,吃不完带回去吃。”
原来,墨贵妃年前遇刺一案,已经有调查结果了。
方正义自荐办案,解剖了刺客的尸体,根据胃中食物残渣的消化程度,判断了他们吃上路饭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以此,圈定他们在一个时辰内,能吃到大鱼大肉还能喝酒的地点,范围内再一一排查。
这些刺客,手上的老茧,也符合常年使用镰刀锄头和宝剑留下的特征。
最后,目标锁定了甄妃表兄家的田庄。
田庄的好些个壮汉,手上老茧的特征和那些死士完全一致。
农舍里还找到了训练死士用的各种兵器和器具。
总之,甄妃表兄在田庄豢养死士的事情,是跑不了了。
墨景琛佩服小姑姑的好胃口,说着解剖刺客,她也能吃得开心。自己光是听听,想想那场面,就没胃口了。
他感慨道,
“方正义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很厉害,九殿下看人的眼光,很好。”
墨贵妃戏谑地笑道,
“你夸方正义就好好夸,扯上小九儿干嘛?他远在北疆,都不知道我遇刺的事情。”
墨景琛薄唇微抿,低头看着手中的核桃酥,不言语了。
墨贵妃一脸嘲讽笑,
“甄妃干的这事情,本来也可以万无一失的。
坏就坏在她表兄太抠门,不想白白养这些死士。
平日里还要他们住农庄干农活,结果留下证据了不是?”
墨景琛转着手里的核桃酥,道,
“我刚刚看到甄妃身边的宫女被带走了,她若是一口咬定,是她把您出宫祈福的消息透露出去的,甄妃兴许还保得住。”
墨贵妃不屑地笑了笑,
“甄妃贴身宫女戴的耳环,我入冷宫前就看她戴了,现在,还是那对。这样抠门的主子,保她作甚?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