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带头,一群医生又进了神经科的医生办公室。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因为苏阳是个实习生而轻视他了。
这个年轻的实习生,刚才在5号病房,做到了他们一群专家、主任医师都做不到的奇迹!
进了办公室,张墨问:
“苏医生,你一定要回办公室,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苏阳点点头,看向陶良春和沈三奇:
“陶院长,沈主任,你们刚才的诊断,诊断思路其实没错,只是方子稍微有点问题。”
陶良春不解:“患者内里极寒,需要用辛热的药物来化解体内的寒邪,方子有什么问题?”
苏阳:“陶院长,你还记得你刚才开的方子吗?”
陶良春:“我当然记得。”
“炮附子150克、川乌2克、麻黄50克、人参50克、川芎15克、炙甘草50克、杏仁20克、汉防己50克、桂心50克、北防风75克、黄芩30克、白芍药50克、细辛30克,牛膝50克。”
苏阳点头:“里面有味药用的不对。”
陶良春和沈三奇都皱起眉头,仔细掂量这个方子里的每一味药。
连孙庆华和薛明轩也在心里琢磨,这个方子有什么地方不对。
苏阳:“方子里的附子,不能用炮附子,要用生附子。”
听了这话,在场的几个中医都动作一顿。
陶良春跟沈三奇对视一眼,眼神无奈。
他沉声问:“用生附子的话,你想用多少克?”
苏阳:“60克。”
几个中医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西医们则是听得蒙头转向,不知道这些中医为什么都是这种反应。
周卫一直都无条件支持苏阳,有事直接就问:
“苏大神说药不对,那就换成生附子呗。为啥一说要用生附子,你们都像见了鬼一样!”
张墨做了多年的神经科主任,不是周卫这种愣头青,当然看出这事儿名那么简单,小心翼翼地问:
“陶院长,这个炮附子跟生附子有什么区别吗?”
陶良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生附子是乌头的根茎切片制成的,炮附子是把生附子放在锅内翻炒炮制而成。”
张墨又问:
“既然是同一种东西,为什么苏医生说要把炮附子换成生附子,你们的脸色都这么难看?”
薛明轩叹了一口气,接过话来:
“因为附子里含有乌头碱毒素。”
“虽说两种附子里都含有乌头碱,但含量却不相同。生附子的乌头碱含量是炮附子的几倍。”
“药典有规定,生附子的使用量一次不能超过15克。”
“所以,陶院长和沈主任开药方时,用了大量的炮附子,想代替生附子的药效。”
研究小组的几位西医傻眼了。
要说到生附子、炮附子他们不懂,但是一说乌头碱他们立刻听明白了。
乌头碱,那可是有剧毒的啊!
生附子里含有大量乌头碱,所有药典才会规定,生附子的一次使用量不超过15克。
刚才苏阳说要用多少克来的?
60克!
卧槽!
你这一下子,就要超过限定剂量4倍啊!
搞不好患者喝了这一碗药,人直接就没了。
这下,连张墨都不敢随便说话了!
因为这药要是吃错了,医生是要负责任的。
比如最普通的安眠药,一般一个医生开出的剂量是有严格要求的,而且一次最多不能超过七天的药量。
如果开出的剂量太大导致患者死亡,那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更何况是生附子这种药典有明确规定的药材!
一旦要是出了问题,必定会追究医生的法律责任!
陶良春脸色不怎么好看,问苏阳:“一定要用生附子吗?”
苏阳点头:“生附子去里寒,炮附子壮里阳,两者药性不同。”
“如果陈哲刚现在只是刚检查出有渐冻症,身体的肌肉、神经还没有被寒邪冻住,还勉强可以考虑用炮附子来补火助阳、散寒止痛。”
“可现在陈哲刚的寒邪已经开始在他的腿上形成沉疴,已经是炮附子的药效不能治疗的了。”
“只有用大量的生附子开冰去寒,才能有效果。”
张墨皱眉问:
“可是生附子里的乌头碱毒怎么办?”
苏阳:
“在熬药的时候,放40克干姜,加上60克炙甘草,可以中合乌头碱毒素。”
“再加上两个小时的熬煮,已经把乌头碱的毒性降得很低了,是人体能承受的范围。”
“按照《伤寒论》里的记载,张仲景在很多药方里使用附子,用量都超过了药典规定的15克,这些药方都成了治病良方。”
“可见,使用其他药物减弱附子的毒性,再用正确的方法煎煮,可以避免患者中毒。”
陶良春问:“无论如何,陈哲刚都只能用这个药方了吗?”
苏阳对这个药方的药效和毒素的残留剂量心里十分清楚,但是别人并不了解,所以他直接说:
“对,只有用这个药方才行。”
“你们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就好,出了事我负责!”
“我答应了陈哲刚,要治好他的,也答应了蕊蕊,会治好他的爸爸。”
话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