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请勿动手!”
众人循声望去,枢密使蒋玄晖从街口处匆匆而来。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自然认识枢密使蒋玄晖,他是宣武军节度使朱温的心腹,这是长安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枢密使蒋玄晖恭敬双手作揖,鞠了一躬:“李将军,两位是我的朋友,不知与您有什么误会?如果真的有,我代他们向你赔个不是了。”
话说的很漂亮,也很恭敬,雁门节度使李克用“啧”了一事声,感到头大,本来高季兴、陈浩男两个白衣杀了也就杀了,现在枢密使蒋玄晖搅进来了,而且还是朱温的人,这事就不好办了。
“蒋枢密,这二人杀了我副将沙江壁,我自然是来报仇的,我劝你这件事还是不要管了,免得惹火烧身。”
刚才还恭敬陪笑的枢密使蒋玄晖,脸色逐渐阴郁,沉声道:“宣武军节度使朱温拜托我照顾两人,高季兴是朱温的义子,而这位陈浩南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你要杀两人,恐怕不妥吧!”
“义子?!”雁门节度使李克用愠怒:“难道我堂堂雁门节度使李克用,还不配杀两个白衣?!”
“还真不行!就在刚才两人已经获得朝廷武将官职,高季兴仁勇校尉,陈浩男仁勇副尉,九品官虽然不大,但也是天子赐封,真要弄个是非曲直,可以到圣上面前分辨。”枢密使蒋玄晖说话有理有据,软刀子捅得十分漂亮。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感觉折了面子,却又有点无可奈何,“好!我们就到圣上面前分辨!”
“请!”枢密使蒋玄晖有恃无恐。
……
长安,金銮殿。
“来来来,吃串葡萄!”
“陛下,你好坏……”
唐僖宗李儇左拥右抱,喝着琼浆玉酒,吃着水果,寻欢作乐,很是快活。
宣武军节度使朱温、雁门节度使李克用、枢密使蒋玄晖、高季兴、陈浩男等一众相关人等,以及几位肱骨大臣,立于殿下。
宰相郑畋咳嗽了两声,实在看不下去了,拱手禀报道:“宣武军节度使朱温、雁门节度使李克用二位将军,已经等了好久了。”
唐僖宗李儇醉眼朦胧,“两位爱卿,这事朕大概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了,何故僵闹如此?”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道:“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下面的人杀了我的人,我总得讨回公道吧!不然以后还怎么带兵?给陛下分忧!”
宣武军节度使朱温笑道:“分明是你管教不严,手下的人为非作歹,我义子高季兴出手教训,维护天子法度,何错之有?”
“义字”二字用了重音,意思很明显,你不给我面子,可别怪我掀桌子。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怒道:“我不管,杀了我的人就得赔命!!”
“这事只怕轮不到你做主!”宣武军节度使朱温冷笑,向唐僖宗李儇禀告道:“请陛下做主!”
唐僖宗李儇这个昏君根本不想做主,眼神迷离,昏昏沉沉的说:“二位爱卿不要吵了,吵得我脑壳疼,郑畋,你出个主意,给二位调和一下,不要闹了。”
宰相郑畋面露难色,这不是扯吗?这两个军阀他谁也得罪不起。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问:“郑宰相,你怎么说?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我只怕那些兵士会闹事。”
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不咸不淡的说:“宰相,闹事好说,我去平叛就好了!”
宣武军节度使朱温比雁门节度使李克用实力稍强,郑畋果然不愧是当宰相的,缓缓道:“两位节度使,同朝为官,应和平相处,互相提携,为陛下分忧。
“如今蔡州节度使伪齐皇帝秦宗权还在作乱,二位合作的地方还很多,我看这样,两位失手杀人者向李将军赔礼道歉,朱将军再赔一笔钱给李将军,安抚死去的沙副将以及众将士,如此可好?”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沉默不语,宰相郑畋继续道:“李将军,差不多就行了,难道真的要打起来才好吗?”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借坡下驴,“那好吧!此事作罢!”
宣武军节度使朱温哈哈笑道:“谢李将军宽仁!明日我便将五千金送到你营帐!”
“高季兴、陈浩男还不向李将军赔罪!”
高季兴、陈浩男能屈能伸,跪地磕头认罪,连磕了三个响头。
“李将军,请恕罪,对不起。”
“对不起,请恕罪。”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只能如此了。
唐僖宗李儇见皆大欢喜,大手一挥,“朕,以后还得仰仗两位爱卿精诚合作,既然来了,不能让你们白来,每人赏夜明珠一颗,玉如意一对,以示表彰,事情就这样了,我脑壳疼,都退下吧!”
无功而赏,急着寻欢作乐,宰相郑畋哭笑不得,其他大臣也是纷纷摇头。
雁门节度使李克用与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互相施了一礼后,各自退朝。
一次危机消失干无形。
……
黄巢败亡一年后,曾经的旧部秦宗权在蔡州称帝,国号沿用大齐,以示继承黄巢起义的事业。
蔡州节度使伪齐皇帝秦宗权,在他的蔡州辖区,以及控制区域,手段极为血腥残暴,其残暴甚于黄巢,行军用车载盐尸充作军粮,四处掳掠百姓,任意烹食。
横征暴敛,随意杀戮,所克州县无不焚杀掳掠,惹得天怒人怨!
蔡州节度使伪齐皇帝秦宗权内心极度膨胀,四处与周边军阀交恶抢占地盘。
陈州刺史赵犨向朝廷求援,已经继位的唐昭宗李晔派四镇之兵,起兵征讨蔡州节度使伪齐皇帝秦宗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