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拢了拢眉峰。
“侄儿没得罪您吧,皇叔今日干嘛跟点了炮仗一样针对我?”
楚景昀哈哈笑道:“不怪皇叔针对你,今日姑母举办宴会,你带谁不好,带个妾氏出来招摇过市,本来这件事儿已经被贤妃娘娘压下去了,你今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大家态度不对。
“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成王看向门外,随从贴墙进来附在他耳边把夏婧儿挑衅连穗岁不成反被羞辱的过程复述一遍。
楚景昀耷拉着眼皮遮掩不住眼中的嘲笑,其他兄弟也在看他笑话。
唯楚知弋觉得没意思,被身后的护卫推着欣赏摆在堂前的墨色牡丹。
牡丹花有碗口大小,暗红色的花瓣上挂着几滴露水,并不是真正的水墨色,却极难培育,听说宫里也就培育出了两棵,如今这两棵全都在长公主府,可见长公主在宸帝心中的地位。
“皇叔!”
楚景安冒雨从院外跑进来,一只手背在身后,明紫色的云锦长袍将少年身上的意气压住,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多了几分沉稳。
他一开口,却将沉稳打破。
“皇叔,等会儿姑母要是凑揍我的话,你可得帮忙拦着。”
少年眼神狡黠,献宝似的把藏在身后的牡丹花举在胸口向前一递。
“我摘了院子里开的最大的一朵牡丹花,送给你!”
“十一,你把姑母的金腰楼摘了?”
楚景成的音线拔高,少年急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小点声,三哥你是生怕姑母不罚我啊……这金腰楼开在雨中,一场大雨过后,怕是就只剩下一根杆子了,我是看它可怜才把它摘回来的,皇叔难得出一趟门,往年都没参加过赏花宴,给他瞧瞧怎么了!”
“十一你自己胡闹还要带上皇叔……”
楚景昀也觉得头大。
论起身份,在场的皇子都比不过楚景安,他年纪小,却是中宫嫡出。但是当今皇后夏氏乃是外族,他身上留了一半外族的血,是绝不可能做太子的。
他自己也从来不想,且他性格开朗,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弟弟,大家都愿意宠着他。
嫩粉色的花朵在他手中耷拉着脑袋,楚知弋嘴角抽了抽。
“听说牡丹花可以做菜,十一既然已经摘了,就送厨房去吧。”
一道女声自后堂传来。
“楚景安,你又去祸害我的花了?”
慧荣长公主在青禾的搀扶下自堂后走来,她身子不好在宫外将养,楚景安活泼好动,满京城乱窜,还经常出城打猎,一来二往,倒是经常到长公主府上蹭吃蹭喝,姑侄两人的关系也算最好的。
楚景安嘿了一声,急忙把花扔给楚知弋。
“姑母听错了,我什么也没做!”
慧荣长公主目光看过去,楚知弋无奈的握着粉白色的牡丹花抬眸。
“嗯,是我摘的,皇姐要罚就罚我吧。”
楚景安吐了吐舌头。
“算了,我还真能为着一株牡丹花罚你们不成?”
慧荣长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好,这几日天气不好,她觉得胸口有点闷,太医只说让她少操心多修养。
但宴会是早就定下的,临时取消也不太好。
“我身子不好,等会儿你们兄弟几个得帮忙招待宾客。”长公主语气顿了顿,“都是女宾,别毛毛躁躁的,要是谁敢在我府上乱来,别怪我跟皇上告状!”
她的眼睛瞥了成王一眼,在内涵谁大家都知晓。
“姑母,您也往侄儿心口戳刀子……”
表面上看,成王也是受害者,不过幸好只是被逼着纳了一个妾,而不是被逼着娶正妃,虽然恶心了一点,对他倒也没有损失。
……
连穗岁觉得没意思,她今日来参加宴会主线任务是洗白,支线任务才是打脸绿茶。
一句话就把夏婧儿的老底掀了,她吭哧半天没有下文,连穗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
夏婧儿站在人群中央,楚楚可怜。
成王本打算训斥一顿将人送回府上,但不知怎的,看见她一个人手足无措的模样时,呵斥的话停在嘴边。
美人环视一圈,对上的全是鄙夷的视线,正不知所措,看见他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眼中迸出光亮,小鹿一般的眼神投射过来。
“王爷,妾好像给您惹祸了。”
她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让成王心软了。
“算了,是我的错,不该带你出来。”
他握住夏婧儿的手,向身后伺候的下人吩咐道,“送姨娘回府。”
夏婧儿眸中有委屈,却选择隐忍不说,后退半步行礼。
“妾告退。”
一套操作,让成王觉得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他从没遇上过夏婧儿这般识大体的女子。
若不是她出身太低,倒十分合他的心意。
回过神来的成王看见连穗岁脸上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成王把她的表情理解为嫉妒,一个天天追在自己身后的丑女,连嫉妒都不够资格。
连穗岁啧了一声。
“没想到堂堂王爷竟然被一个妾拿捏了,不用等宴会结束,成王殿下府上养了个宠妾的名声就传出去了,谁还敢把自家的姑娘嫁给您?成王府没有当家主母,夏婧儿头顶没有人约束管教,她在成王府的后宅能混的更加如鱼得水。”
“对本王的家事这么关心,连三小姐莫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