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我带你们去后花园逛逛吧,后花园的荷花开得正好呢!大哥帮我打了一条小船,可惜我不会划船……”
连穗岁看着说话的少女,秦氏跟她说过,她舅舅家有一个表妹,叫秦诗琼,从小在军中长大,性格……比较活泼。
这么一看确实挺活泼,对于京城的大家闺秀而言,站在水边观赏一下就可以了,往里走弄湿衣裙很麻烦。
她还想划到湖中央,万一掉进水里,不仅麻烦,还会被别人说嘴。
“你看什么?我又不带你去!”
秦诗琼不喜欢连穗岁的注视,瞪她一眼,作势就要带陈家姐妹两个去后花园。
连穗岁轻笑一声,故意说道:“厚此薄彼,这就是表妹的待客之道?还是说,这是秦家的待客之道?”
“我不喜欢你,跟我家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连穗岁,你不要随便攀咬,张嘴胡说!”
连穗岁哦了一声,真诚问道:“我哪里得罪表妹了吗?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也跟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一样以貌取人,嫌我不好看?”
她这纯粹是找茬,秦诗琼气道:“你说你怎么得罪我了?”
连穗岁认真想了想,她是真没想起来!
“我爹的庆功宴被你扰乱,让我们秦家成为了京城的笑话,你说你哪里得罪我了?”
小姑娘气得怒目圆瞪,“后花园里又没有成王,你干嘛要跟我们过来?去前院找你未婚夫啊!”
连穗岁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原主真是把身边的亲戚得罪得不轻,秦诗琼年纪小,脾气上来了,还能当着她的面指责她。
似老夫人与她的两位舅母那般的涵养,对她不热情,也没有失礼之处,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若不是看在她娘的份上,估计连这一份体面也不想给她。
“我的错,让表妹没脸见人了!”连穗岁诚心道歉,“我不该在宴会上捣乱,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只抓错处不放,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嘛!”
她没有找理由推脱,秦诗琼虽然生气,也不好再发作。
“你拿什么弥补我们秦家的名声!两位表姐,我们走!”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着父亲回京,原本宴会的主角是他们秦家,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连穗岁,把好好的宴会搅和得乱七八糟,还跟成王传出各种各样的流言。
原本以为她会改好,可这几个月她又做了什么?纠缠宋靖为,跟九皇叔也有流言,这样的人……相信狗都不相信她!
今日是秦家的宴会,陈家姐妹不好替秦诗琼当家做主,秦诗琼还在气头上,陈婉丽给连穗岁使了一个眼神,会帮她在秦诗琼面前说好话。
连穗岁停住脚步,目送她们走远。
“小姐,秦家小姐也太过分了点儿,秦老夫人都没说什么,她干嘛要对您撒火气?”
换成以前的连穗岁,她们走到哪里被嫌弃都见怪不怪,小桃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因为早就被骂得麻木了。
最近这几个月以来,连穗岁的改变小桃看在眼里,小桃觉得自家小姐明明已经改过自新了,还要被人这么嫌弃,她心里很不舒服。
“而且您都道歉了,秦小姐还抓住不放……”
小桃嘟囔了两句,抬头看连穗岁的表情。
连穗岁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傻小桃,我道歉不代表别人就要原谅啊!秦家一向不参与京城中的人情往来,娘也不喜欢跟旁人结交,但却想让秦家人接纳我,你觉得是为什么?”
小桃不懂。
“秦家不仅是娘的娘家,更是能护着我的人啊!连家祖辈都是白身,爹一路从礼部最底层的主事爬到现在的位置,若不是因为秦家,他也不会这么顺利。如今我跟成王有了婚约,娘怕我在皇家受欺负。”
连穗岁说过她可以靠自己,但秦氏仍旧想用自己的方法为她谋一条后路。
“我怎么能辜负娘的好意呢!”
秦氏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归属感,她也要努力成为让她骄傲的女儿。
“那您为什么不跟上去?秦小姐也没有赶您,咱们自己跟上去总行了吧。”
连穗岁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我以前是犯错了,但是也不能因为一时的错处就失去了风骨,一味地讨好别人,只会变成舔狗!”
小桃啊了一声。
“什么是舔狗?”
连穗岁:“就,被人看不起呗。”
“反正小桃你就记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改了就行,别总是揪着不放,没有任何意义,人总要向前看,珍惜当下,明白吗?”
小桃点头。
秦家祖宅中最闻名的便是那一池子荷花了,将城外护城河的水引进宅子里,打造了一片池塘,里面栽满荷花,一到盛夏,开满池塘的荷花引人入胜。
只可惜秦家从来不待客,旁人自然看不见荷花池的风景。
难得有机会欣赏藏在深处的风景,连穗岁带着小桃找了个观赏的位置,靠着假山坐下来,吹着湖面的清风,好不惬意。
“珍惜当下……”
假山另一面的楚知弋轻笑一声,朝疏影招了招手,疏影蹲下。
楚知弋对疏影耳语一番,疏影面上的纠结一闪而逝,应了声是便离去了。
假山不算很高,连穗岁索性爬上去,能看得更远些,不远处横架在水面的长廊上有很多来看景的客人,忽然有人指着水面高喊一声。
“有人落水了!”
连穗岁看过去,说话的是秦府的婢女,婢女指着远处的荷花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