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她,秦诗琼又害怕起来,伸手推着摔在地上的人。
“沈成隽,你不是很厉害吗,快起来,再不起来我不理你了!”
野兽油绿的眼睛从不远处逼近,秦诗琼哭声顿住,手上推沈成隽的动作幅度加大。
“沈成隽,我答应嫁给你,只要你能起来,等见到父亲,我就让他给我们主持婚礼……”
一路走来,如果没有沈成隽,她早就被人贩子拐走了,被野兽吃了,被强盗掳了……回想起一路的艰辛,秦诗琼哪里还讨厌沈成隽,她对他只剩下担心,以及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慕。
“沈成隽,我喜欢你,你快醒醒好不好……”
狼群逐渐逼近,秦诗琼用袖子擦干眼泪,拔出匕首,朝着扑过来的黑影戳去,野兽呜咽一声倒地,血腥味刺激得狼群躁动起来。
“沈成隽,别怕,这次换我保护你!”
狼群继续试探,两只同时扑过来,秦诗琼摆出阵仗应对,却不防备狼性狡猾,另一只半路绕到她身后对准躺在地上的沈成隽撕咬。
“沈成隽!”
秦诗琼大喊一声,转过身去救他,却不防备身后那只朝着她后背攻击。
两人已经是口中的餐食,狼群围上来,沈成隽突然睁开眼睛,手上动作快得看不清,打头阵的两只狼连呜咽声都没有传出来,裹在喉咙里倒下。
他站起来,猩红的眼睛对上狼群,周身散发着杀气。
双方对峙着。
秦诗琼惊喜道:“沈成隽,你醒了!”
沈成隽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吼叫,良久,头狼仰脸对着天上长吼一声,狼群拖着被割破喉咙的同伴退开。
但是狼群并没有走远,在不远处聚集起来。
秦诗琼知道,它们这是在等沈成隽倒下。
他们一路被杀手追杀,沈成隽身上受了太多的伤,此时伤口崩开,再不止血,他会死的!
秦诗琼将裙摆撕成布条,帮他裹住伤口。
“再往前走三十里,就能找到秦家的亲信。”
沈成隽强撑着,抬眸看向远方,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色,耳中嗡声不断,看着秦诗琼的嘴巴一张一合,但是根本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秦诗琼说:“我们一起走,你要撑住!”
他机械地点了点头,跟着她的脚步往前。
他的脚步越来越不稳当,身体的重量也渐渐落在秦诗琼身上。
秦诗琼知道他撑到极限了,把泪意忍下。
“沈成隽,沈家的仇还没有报呢,你别死!”
“我跟你一起查明沈家被灭门的真相,陪你一起报仇!”
这两句沈成隽听见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他才看见她脸上一道一道的泪痕。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沈成隽抬手想帮她擦掉眼泪。
但他手上全是血污,不仅没有把眼泪擦干净,反而还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片脏污。
“别哭,我不会死,我还等着娶你……”
沈成隽笑了,他眼前已经看不见了,更看不清脚下的路。
靠在她身上,听见的是她心跳的声音。
“沈成隽……”
她在叫他的名字,真好听……
身体向前一倒,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
天亮的时候,楚知弋的烧退了,熬了一晚上,连穗岁打了个哈欠,锤了锤僵硬的肩膀,趴在床边小憩。
楚知弋从昨天开始就特别粘人,睡着了也得拽着她的袖子,喂他吃药就像哄小孩子一样,难缠极了。
刚从疏影跟季瑛那里得知了他小时候的“悲惨遭遇”,连穗岁现在对他十分有耐心,也更加宽容,吃饭都要喂到嘴里的那种宽容。
两人是战友,说不准要相敬如宾到老,他给了她自由,作为回礼,她也会对他好点的。
楚知弋睡够了,睁开眼睛看到她,唇角上扬,连穗岁果然吃这一套……
“你醒了……”
这两天的觉睡得零散,连穗岁有点头晕,给自己灌了一碗汤药。
“好苦……”
她虽然是大夫,但是自己也不喜欢喝药。
楚知弋宠溺的看着她。
“四妹的事情我没帮上忙,下次别这么冲动,良妃为难你了吗?”
连穗岁摇头:“这些小事,我自己能解决,你感觉好点了吗?”
楚知弋嗯了一声。
“我想起来坐坐。”
连穗岁给他把脉,确定伤势控制住了,扶着他坐起来。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他想造反的贼心不死,恰巧连穗岁也不想让昀王跟成王中的任何一个做太子,他说楚景安不能做太子,宸帝的皇子里面筛选过来筛选过去,既然没人适合做皇帝,他做也不错。
“前天晚上,我在宫里的时候,半夜皇后突然被宫女叫醒,听皇后说了一句去请太医,皇后一夜未归,昨天早上,宸帝早朝对外宣称感染了风寒不易见风,早朝匆匆散了。”
“宫里传出消息说休朝三日,你觉得会不会是宸帝的身体出问题了?”
楚知弋也是这样的猜测,但是宸帝那个人心思深沉,账本的事情有他在背后煽风点火,宸帝也只是处置了那些被冒头的官员。
他会不会是故意布局,引幕后作乱的人自乱阵脚?
楚知弋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