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颜害怕极了!
她蓬头垢面的蜷缩在床边,全然没有从前首辅嫡女的气派。
这逼仄的小屋幽暗至极,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天子脚下、繁华之地,如何会有这样的一间又脏又破的暗屋。
门外脚步声临近,吱呀一声,身着锦缎的纨绔推门进来,一见她,肥肉堆砌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小娘子,今儿就让爷来疼你吧!”
他大腹便便,搓着手就像高舒颜扑了过来。
高舒颜惊恐躲过。
“不要怕嘛!虽然你已经不是高府的掌上明珠,可只要伺候好了爷,爷也能赏你口饭吃。”
又扑了空。
男人气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当你是相府千金呢?!高家倒啦!你别指望你姐姐来救你,你仔细听听外面的声响,那是苏府纳妾的动静!”
什么?
妾?!
呵呵!
也是,苏府怎么能娶一个罪臣的庶女做正妻呢?!
高望秋啊高望秋!你联合外人搞垮了高家,最终得到你想要的了么?!
男人看到了她眼中的变化,心中来了兴致,“苏相近来喜事连连,今日儿子得妾,明日女儿就进宫做娘娘了!”
之画。
此刻她定是沉浸在嫁人的喜悦中吧,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她最好的朋友现在身在何处…
男人趁她恍惚,偷偷向前挪了两步,“你两个哥哥也是今日斩首,如今你能依靠的只有爷了!”
“你说什么?!”高舒颜大惊失色。
到底是什么样的罪责,连流放都不许么?!
她的哥哥!两个将她捧在手心的哥哥!
自从父亲自尽,母亲含恨而终,唯一能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两个哥哥,即便是她成了罪奴,入了贱籍,落得如此下场,她也想要留下一条命来等着有朝一日能和哥哥们团聚!
不成想…
都怪她!轻信了高望秋那个吃里扒外的女人!给了她接触父亲书房的机会,让她拿到了所谓父亲通敌的证据。
高望秋根本不是可怜的白兔,她是一匹中山狼!
犹记得抄家那一日,她环住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母亲,愤恨的质问她,“为什么?难道就为了苏道文,你就要拿整个高家去送?!”
高望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笑的一脸狰狞,“当然不止!”
“凭什么你们一家其乐融融,而我和母亲却要在孤苦的乡下受人欺负这么多年?!”
“凭什么都是父亲的女儿,你就从小锦衣玉食,受人追捧,甚至还会有个完美的夫君等着你,而我即便是回来了,也因为庶女的身份,嫁不了喜欢的人?!”
“凭什么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而我,不论怎么努力还是徒劳!即便是同为庶出的大哥也更偏爱你?!”
高舒颜看着眼前的疯子,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她,“你不怕报应么?”
“报应么?”高望秋冷笑,“我的报应就是父亲已经去陪我的母亲,我的报应就是不日我将嫁给你喜欢的男子,得到你曾经拥有的一切!”
“而你!你们!将会在不知名处为奴为婢,听闻我过得一日比一日好!”
狂妄讥讽的话音还在耳边回荡,高舒颜的神情也逐渐恍惚。
男人一见刺激有了效果,赶紧道,
“所以啊!你就从了爷吧!”顺势扑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回,她没有躲,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牙齿向着口中的柔软狠狠地咬了下去,顷刻间,血腥蔓延……
高舒颜渐渐感觉不到疼痛,身子仿佛越来越轻,不知飘向何方。
再睁开眼,身下已是柔软的床榻,入眼的是柔光的帷帐,她脑中一片空白,缓缓起身,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
这是她的屋子!
她不是死了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舒颜正疑惑着,突然进来一个人。
“小姐醒啦!咱们下来洗漱吧。”
是她的贴身大丫鬟疏影。
“我没死么?”高舒颜不由的脱口而出。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混话?!这是做噩梦了?奴婢给你端杯水来,喝口水顺一顺就好了!”
疏影说完顺势就转身到桌边给她倒水。
是一场噩梦?
可分明那么真实。
身上的痛、心里的痛都那么真实的存在过,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疏影已经将水递到了她面前,高舒颜怔怔的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
“今儿是什么日子?”她问。
“小姐,您糊涂啦?今儿是老爷陪圣上围猎的日子啊!昨儿不是说趁着今日老爷要出门,少爷们也不在,您要去同苏小姐逛街的么?”
是今日!!!
竟然是今日!!!
她清晰的记得,就在今日,父亲前脚出了门,后脚高望秋就衣衫褴褛的出现在了府门口,起初自然是进不了门的,可她高声道自己是高家流落在外的女儿,顷刻间引来了众人围观,指指点点,管事拿不定主意,只好去请示母亲。
母亲最是温柔,身边又没个主心骨,便让她进来了。
高望秋进门以后将身世完完本本的说了出来,父亲不在没法解释,母亲听信了高望秋的一面之词,自此同父亲有了隔阂,郁结在心,身子也一起不如一日。
母亲所求本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大哥的娘亲是她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