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纳闷,昨晚那场戏,怎么能那么顺畅?
她和大哥哥互相配合,母亲和二哥想来也有些真情流露,那父亲的神来之笔,又是为何?
大哥哥是怎么说动父亲的呢?
高敬衍神秘一笑,满目星辰,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好看的要命,高舒颜腹诽,妖孽啊!
“我的人查到了高望秋母亲的来路。”
那是虎子上次没来得及查探的线索!
高舒颜即刻打起了精神,放下筷子,直起身子,问道,“怎么样?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高敬衍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经意的把玩着茶杯,指节均匀分明,眼神虚看前方,周身散发若有若无的冷意。
“她是苏川安排的人。”
“什么?!”高舒颜瞪大了双眼。
“那女子本是青楼的清倌人,苏川的人替那女子赎了身,只等父亲出差应酬,”
“当时具体情形已然无从知晓,但从你查出来的线索来看,那女子应当是个制香高手,她用香迷惑了父亲,不然以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新婚燕尔,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高舒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相对父亲的算计居然从那么早就开始了,那可是十几年前啊!这也太可怕了!
高敬衍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解释道,“虽说那个时候父亲的官职并不算高,可父亲二十岁就中了探花,入朝以后不拉帮结派,也不拜任何一座山头,深得皇帝重用,年纪轻轻,却是仕途坦荡光明。”
苏川大了父亲十岁有余,当时已是备选宰相,正是需要壮大势力的时候。
高舒颜不可置信的皱眉,“所以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拉拢?”
“不是拉拢,是构陷。”高敬衍将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手里握有朝廷新贵的秘密,以后哪怕此人不为他所用,也能万无一失。”
“这么些年了,苏川这个法子,屡试不爽。”
高舒颜瞠目结舌,“就,就没人能管管他?”
“管?怎么管?你可知苏川的长媳出身何处?”
高舒颜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一直和苏夫人同进同出的女子,再次震惊,“魏氏?!”
皇后母家,魏氏。
再往下,牵扯太过广泛,高舒颜已不敢去想。
此时雅间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英武,一个文弱,双双行礼。
“少主!”
高舒颜想要起身,扭头发现自家哥哥如老僧入定般坐着,也就直起身子,点头示意。
“都是自己人,不要拘束。”
高舒颜往大哥哥身边凑了凑,悄声问道,“他们怎么叫你‘少主’啊?”
高敬衍轻笑,“你哥哥走南闯北了这么些年,有个商队,不为过吧?”
“商队?!”高舒颜又很没见识的惊呼,“你居然有个商队?!我听人说,得要做到很大的生意,才能拥有自己的商队的!”
见她这个反应,那两个男子也爽朗的笑了起来。
英武的那位笑着说道,“小姐似是对自家哥哥的财力一无所知啊!”
高敬衍把已经温了一会儿的冰酪往她跟前推了推,“怎么,一看到哥哥这么有钱,心里就不觉得内疚亏欠了?”
高舒颜闻言不由自主的立刻看向大哥哥,没想到就这么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原来,他都知道。
自己这么多年,埋在心底里的心疼,他都知道。
眼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逐渐温柔,高舒颜觉得脸颊有些发烧,赶紧低下头下吃自己的冰酪。
高敬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想要抬手揉一揉她的脑袋,却发现,她今日梳着繁复的发式,戴着精致的珠翠,他已经无从下手。
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他道,“当初我首次游历,父亲就给了我一大笔银子,我还算幸运,这么多年除了结交了一众好友,还赚了些银子傍身。”
高舒颜点了点头。
“好了,还未给你们介绍呢。”
闻言高舒颜赶紧抬起头来。
高敬衍抬手,“这位英武不凡的叫晋中,替我掌管着对外的生意洽谈。”
“晋大哥好厉害。”
闻言,威武汉子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姑娘谬赞!”
“这位文弱书生叫魏文,出账入账的一把好手,替我打理账房。”
“我小时侯母亲教过我一些算学之事,改日魏大哥可愿再教教我?”
魏文扇子一摇,笑的谦逊,“姑娘以后叫我魏文即可,在下随时恭候姑娘赐教。”
高舒颜一听开心极了,“我闺名唤做高舒颜。”
两位难得见到高门女子如此爽利的介绍自己,立刻心生好感,抱拳称了一声“高小姐”。
客套完了,就聊起了正事。
“眼下漕运还算顺畅,不过陆路多被苏狗把持,货物通关总要多花些银子打点,去年南边天灾,收成不好,赋税却不减反增,我这一路行来,携家带口北上逃荒的大有人在,但那些狗官为了粉饰太平,竟还一路出动官兵镇压!”晋中说起这些,简直咬牙切齿。
魏文也一脸忧色的点头,“的确,按着少主的吩咐,我已拨了款让各地的分号救济放粮,奈何一来粮价飞涨,二来流民众多,实在有些救济不过来。”
高舒颜从没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哥哥会有这样冷峻的神色。
“这些人日日尸位素餐,一心只想把权力和银子握在手中,又哪里管得了老百姓的死活!”
魏文道,“可是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