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伤着官爷的手。”
高舒颜轻轻一句,那胖子如临大赦。
“这里是走了衙门明路的,官爷以后还是不要操心为好。”
胖子连声称是,然后逃也似的带着一众狗腿子离开了。
“多谢颜姑娘!”
盛淮安正要跪拜,却被高舒颜一把扶起,“救人要紧!”
郎中刚到,问了一句‘病人在何处’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开始细细查看。
高舒颜让众人散开,只留郎中和徒弟治伤。
盛淮安知道此时自己帮不上忙,只好和高舒颜到不远处坐下等待。
“不想颜姑娘竟是高相千金,失敬!失敬!”盛族长沉声道。
高舒颜见他脸色不对,害怕他误会,赶忙解释道,“救济流民是我自己主意,若是打着高府的旗号,虽说很多时候会方便一些,可也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盛淮安心绪平静了一些,很快想明白了,如果高小姐真的对盛家有什么企图,从一开始就会亮出自己的身份了,不会等到这种突发情况危急关头再救儿子一命。
想到这里他面露愧色,“小老儿过于急切了,颜姑娘莫怪。”
见他又叫自己颜姑娘,高舒颜心里舒了一口气。
突然那边有了动静。
应该是在接骨,盛小少爷疼痛难忍,一声声惨叫出来。
盛淮安眉头紧锁,双拳紧握,他的儿子不过是想要进城看看,不小心撞到了那位官爷,就落得如此下场!
他才只有十一岁啊!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天子脚下,他们竟嚣张至此。”
他是个商人,各色官员见得多了,遇上贪一些的、坏一些的,他从来都不吝啬,毕竟在人家手底下行走,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积累了一些经验人脉。
这就是有些规模的盛家,在这样的小小官吏眼里竟如一只蝼蚁,生死只在他的弹指一挥间,这让他几十年建立的自信轰然崩塌。
就这他们竟还想让自己同他们合作、为他们卖命?
休想!
高舒颜没有说话,她的身份太过敏感,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做法。
大家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又过了两炷香的工夫,郎中大汗淋漓的走了过来。
“怎么样?”高舒颜起身问道。
盛淮安也焦急地站了起来,“先生,犬子如何了?”
老郎中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道,“腿是接好了,但公子失血过多,还是很危险啊!”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盛淮安有些哽咽,这个小儿子算是他老来得子,他和夫人都极尽宠爱,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郎中面露难色,“有道是有,就是…”
“什么?”高舒颜赶紧道,“先生只管说便是,能不能做到看我们自己。”
郎中这才敢开口,“得上好的人参吊着。”
盛淮安面露难色。
就眼下盛家的近况与流民无异,别说上好的人参了,就是一根人参须子也买不起啊!
老天爷!你是要亡我啊!
高舒颜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反应,她扭头对兰儿道,“你去找疏影,小库房里有两支五十年的老参,速速拿来!”
老郎中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暗了下去,有些为难道,“两支,估计不太够。”
高舒颜也惊了,她又想了想,“你先用着,我保证在用完前给你续上。”
郎中这才堪堪放心,回去开药去了。
“姑娘大恩,盛家记下了!改日结草衔环,定当报还!”盛淮南跪下来就要叩头。
“盛族长使不得啊!”高舒颜示意虎子将他扶起来,“人命关天,区区几根人参又算的了什么,这样吧,我现在回去想办法再去找,你盯在这里,有什么事只管派人来找我便是。”
说完又简单查看了一下外城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简单交代了一番,就急匆匆的坐马车回去了。
回去以后高舒颜没有找到大哥哥,于是她转头去了聚财街的一处院子,魏文和晋中住在这里。
不想大哥哥和晋中都不在,魏文听她说完,连忙派人去找人参,让她坐着等一等。
“其实我也可以去找母亲,但我不想此事跟高府扯上关系,不然盛家会觉得我目的不纯。”
“明白,少主也是这个意思,得让盛家心甘情愿的追随才是。”
高舒颜点头。
大约三炷香的工夫,派出去的人带着人参回来了。
时间太短,只能暂时找到三支年头较短的小人参,但已经在调了,估计再有三日,老参就能拿到。
高舒颜道了声谢,赶紧让人将人参送到外城去。
“谁能想到,如此油盐不进的盛家,竟能接受小姐的帮助,倘若盛家追随少主,小姐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高舒颜连连摆手,“我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罢了。”
“此言差矣!”
高舒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真心才是最难得的啊!”
“大哥哥!”
高敬衍一袭紫金色长袍,银冠束发,笑着看她,“一睡醒就去救人了?”
高舒颜觉得有些丢脸,小声道,“睡得香也不能算错吧。”
高敬衍看她又恢复了从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心里也舒坦了很多。
苏道文是个什么东西,他如何配的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