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过去的时候,男子的蹴鞠已经快要结束,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坐在上首看了一阵子。
“大哥哥!”
高舒颜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了一会儿,她心里嘀咕,大哥哥竟还能将蹴鞠玩儿的得这样好!她的大哥哥果然做什么都厉害。
“听说你们那边方才热闹的紧?”二哥突然凑过来,吓了她一跳。
“还行吧,太子选妃,我们作陪。欸?”高舒颜突然反应过来,扭过头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不上场吗?”
高敬衡耸了耸肩,“不让我上啊!”
“什么意思?”
高敬衡的眼神往上面瞥了一瞥,“那位说,想要看同龄的竞赛,既公平又有看头,这不,硬是凑了几个和大哥同年的。”
高舒颜眉心跳了跳,眼睛看向上首的女子。
此刻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正雍容华贵地坐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场上的一切。
眼神又投在了大哥哥身上。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全身心地投入在了比赛之中。
风和日丽的夏日午后,高敬衍身着利落的蹴鞠服,脚踩皮靴,肆意地在球场上奔跑。
要球,射门,一气呵成!
场下欢呼声骤起!
“红队获胜!皇后娘娘赏!”
大哥哥他们上前站成一排,恭敬叩谢。
“还是高相府上会养孩子,你瞧瞧,个个都出色极了。”
严氏赶紧站出来,躬身说“娘娘抬爱。”
“不过就是聊聊家常,你们都不要拘谨。”魏皇后笑得和善。
“本宫孩子运差一些,这辈子就得了太子这一个孩子,不像你,是个有福的,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严氏赶紧回道,“犬子名敬衍。”
“恩,”皇后点头,“好名字。”
而后魏皇后像是回忆一般,喃喃道,“本宫子嗣缘浅,同陛下膝下只有太子一个孩子,其他孩子也都尽心了,就是养不活,本宫便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剩下的这些孩子们,都能够平平安安。”
众人皆齐道,娘娘慈善。
“前儿他们同本宫说,陛下有个流落民间的儿子,若此事是真,也就跟这些孩子一般大,”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魏皇后像是没有瞧见似的,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本宫想着,若真是佛祖保佑,怎么也不能让皇家血脉流落民间啊!可让他们找了这么些日子,竟一点儿消息也不曾有过,真是没用!”
来之前都知道此次宴会不简单,可万万没想到,竟是一场鸿门宴啊!听到此处众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跪了下来,叩首道,“皇后娘娘息怒!”
“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魏皇后赶紧让众人平身,“本宫就是同你们聊聊家常。”
说着,就给了身边女官一个眼神。
那女官心领神会,招了招手,便有侍卫带上来一个人。
高舒颜坐在下面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不知道,那还能不能称之为‘人’。
因为,他已经血肉模糊,遍体鳞伤,原本白色的里衣,被斑驳的血色覆盖,黑红色、暗红色、鲜红色,不能想象他遭受了多少场酷刑。
高舒颜下意识的看向跪在场中央、方才还在领赏的大哥哥。
他只看了那人一眼,便不再抬头。
那血人被扔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女官命人一盆冷水泼下来,他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了头。
“刘医正,您老且抬头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的故人。”
高舒颜大惊!
再仔细看一眼,那人不是刘医正又是谁!
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高舒颜同样看到了母亲眼里的震惊。
“都说那孩子是你接生的,生下以后去了哪里,你又说不清楚,本宫只好将同龄的孩子都找来,方便你认一认。”
不等刘医正发出任何声音,两个侍卫就拖着他到了大哥哥他们面前,一个一个的辨认。
高舒颜心都到了嗓子眼。
一个,一个,又一个…
到大哥哥面前了,高舒颜眼睛不敢眨一点,好在刘医正甚至没怎么抬眼看大哥哥,就被拖去了下一个人那里。
刘医正看完了所有人,还是没有吱一声。
皇后大怒,“刘思敏!我敬你在宫里侍奉多年,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想清楚了,为了那个前途未知的孩子,赔上你们刘府上下三十三条性命,值不值?”
听到此处,刘医正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他艰难的往前爬了爬,又停下来,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着魏皇后道,
“你牝鸡司晨!残害皇家子嗣!魏氏外戚乱政!天下灾祸不断!我们刘家子孙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下地狱的那一日!”
“好好好!”魏皇后指尖颤抖,指着刘医正道,“那本宫就成全你!来人!”
“母后!”太子起身,“此事就交给儿臣来办吧!”
“也好,”魏皇后调整了下身姿,“太子纯孝,知道为母亲分忧了。”
接着,太子便差人将刘医正拖了下去。
寂静的可怕。
魏皇后很快恢复了先前慈爱又可亲的模样,温柔地笑道,“瞧我,都忘了让你们起来,快起来吧,别吓坏了。”
参加方才蹴鞠的一种世家子弟才终于起身退下,有两个胆小的,还是被同伴搀扶着下去的。
高舒颜眼神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