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了半个月后,新科进士们终于有了各自的去处。
让高舒颜有些意外的是,二哥高敬衡得了个外放的职。
“外放也好,京城里头乱得不像样子,去外头历练几年在回来,也算能过个安生日子。”严氏含泪给小儿子收拾行礼。
“母亲也不必太过担心,全州不远,也就十日左右的路程,有什么事孩儿赶回来也方便。”
严氏连连点头,一眨眼,小儿子也长大了。
“母亲一直给你相看着,等有了眉目你便请了假回来,你也不小了,成个家有人照顾你,为娘才能真正放心。”
高舒颜看二哥难得害羞,笑出了声。
“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笑!”二哥过来瞥她一眼,“等你以后嫁出去了,有的你哭!”
“浑说什么!”严氏嗔他,“你妹妹还小,我还想留她几年呢!”
严氏近来也忙坏了,这家里出嫁的出嫁,外放的外放,她还是头一回这么忙活。
好在高望秋就要出嫁了,将她送出去以后,她就得给两个儿子相看媳妇了。
高舒颜生病的那几日,还有一件不大不小事。
皇后娘娘拉郎配,指了好几家的婚事,其中有一桩,就是给苏道文发了一个庶出的公主做媳妇。
高望秋听说以后,在房间砸坏了好几盏茶杯,外加一对花瓶。
虽说都是妻子,可她这个平妻一进门就要被公主殿下压一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求仁得仁,这都是她应得的。
大婚前一晚,高望秋要见她。
高舒颜不觉得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但高望秋说她有重要的事同她讲,她只好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你还是来了。”高望秋一改上回心愿达成的稳妥,明显有些坐立不安。
高舒颜坐下来,“有什么话,直说吧。”
高望秋勾起一丝苦笑,“我们原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姐姐还是不要扯出亲情这张牌了,咱们有话说话吧。”
高望秋有些尴尬,顷刻间收起了方才的神情,“也许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你,我还是轻敌了。”
“淑慧公主能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多年,姐姐往后不要再次轻敌就好。”
高望秋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慌张,而后她郑重的看着高舒颜道,“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你现在还有什么筹码么?”高舒颜冷眼看着她。
“当然有!”看得出高望秋在努力克制自己,与公主同侍一夫,让她坐不住了。
的确,原本她出身相府,即便是个平妻,往后也很难会有人的身份高过她去,可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公主这一遭。
淑慧公主虽说是庶出,可自幼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感情自是不必多说,更别说她是设计才嫁入的苏府。
这样的情形之下,她若是再失去了高府这个倚仗,可真就寸步难行了。
“你拿什么交换?”
“我去苏府以后,会告诉你他们的动向。”
高舒颜起身要走。
“我是说真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苏家想要做下一个魏氏!”
“这没什么新鲜的,之画不日就要进宫了,旨意应该马上就会下来。”高舒颜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最后的耐心耗尽,高舒颜转身前道,“你以后要是真得了什么消息,再来交换吧。”
“我好歹是你的姐姐啊!”高望秋见她要走,激动的上前,声嘶力竭地喊道,“高府难道就要看着我被人欺负么?就当做是对我的补偿啊!”
“你可曾把这里当做家?”高舒颜反问道,“在你进府前,的确是受了不少苦,但你进府后,吃穿用度,哪里又像一个庶出的小姐呢?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做个相府的小姐,以后何愁没有安稳舒适的人生?”
“可你偏偏选择与高府为敌,从始至终,你做下的每一件事,都没有人逼迫你,我们一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拒绝了和我们成为家人的机会,就只能承受这样的后果。”
“明日就要出嫁了,好好准备吧。”
高府张灯结彩,气氛却没有多喜庆。
多日未踏出房门半步的高望秋身着一袭大红绫罗嫁衣,头戴一整套赤金头面,团扇掩面,缓缓进了正屋,拜别双亲。
因是同日进府,新郎去宫里接淑慧公主,所以这边只派了一个苏家的表弟代为接亲,一切流程从简,高府表示理解。
虽说是平妻,高下立现。
“父亲,母亲,”高望秋团扇后的脸上看不到表情,“孩儿今日出嫁,特来拜别双亲,只愿双亲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都是喜婆提前教好的词,没什么新意。
“你今日出阁,嫁与人妇,定当要孝顺公婆,和睦家宅,往后的路,自己掂量着走吧。”
高舒颜知道母亲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凭借母亲的善良,和父亲的歉疚,高望秋本可以顺遂的过完一生,可她偏偏要做中山狼,这样的结果,母亲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刘妈妈适时地端上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你好歹是高府的大小姐,嫁妆这些俗物,我和你父亲不会让人将你比下去,”严氏打开了盒子,示意刘妈妈端过去高望秋瞧,“这套翡翠缠金丝步摇,是我成婚时的嫁妆,就给你添妆了罢。”
高望秋瞧见后眼前一亮,的确是好东西。
许是气氛烘托到了这儿,又或许是高望秋想到了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