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刚回到小院儿,后脚知意就到了。
“你怎么来了?”高舒颜把她迎了进来。
“皇后娘娘让我来的,”知意转身关上了房门,然后拉着她坐下。
“说是让我这阵子多陪陪你,”知意往她跟前坐了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早上就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画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断断续续地听着都要吓死了!”
高舒颜耸了耸肩,晃了晃手里刚从太医院拿回来的药,“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我又差点儿没命了。”
知意一脸担忧,“公主还要再住一阵子,我今日听说,她打算一直要住到千秋宴结束了才回去。”
完了又补了一句,“听说那个时候驸马才能回来。”
高舒颜听着,手底下也没停,赶紧将药粉用热水冲开喝了,这是解毒的药,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闭着眼睛一口气喝完,她心里才算好受一些。
“她愿意住,就让她住着去,我眼下有了特赦能一直住在这里,离她远一点,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而且我猜,”她又喝了口水去去满嘴的苦味儿,“她应该马上就会忙起来,到时候就顾不上我了。”
三日以后,高舒颜刚从承乾宫陪之画聊完回来,一开门吓了一跳。
“你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知意跟前的茶都吃了半盏,看来已经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了。
知意正要同她说些什么,突然皱着眉头抬手在鼻尖处挥了挥,“姑姑这是掉进了药罐子里泡了半日?”
说到这个,高舒颜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刚才被叫去太子妃那里坐了一会儿。”
知意瞬间了然,感叹道,“主子娘娘们也不容易啊!”
随着太子侧妃的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太子妃的药也是一碗接一碗地喝,全后宫谁不知道,只要从承乾宫门口路过都能沾上三分药味儿。
太子殿下也不是没有劝过,可奈何娘娘自己执着,就为着这事儿,进来太子殿下都不愿回东宫睡觉了。
想起方才太子妃的样子,高舒颜也不禁扼腕,才几日不见,魏闻岚就已经是一脸菜色,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
其实这也不怪太子妃执拗,听闻魏夫人隔三岔五的就递牌子进宫,母女俩关上门,能说半日的体己话,魏夫人一走,太子妃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最近一向好脾气的她已经开始摔东西了。
新入宫的侍妾们来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如若她们先行有孕,只怕太子妃心里就更苦了。
“唉,主子们的事儿咱们也操不了心,”高舒颜换了一件褂子,坐下来问道,“淑慧进来怎么样?”
知意将口中的茶快速地咽了下去,“我正要同你讲呢!”
一听有情况,高舒颜登时来了兴致,将凳子往知意跟前挪了挪,“你快说!”
知意也不含糊,径直说了起来。
“其实昨儿我就发现公主不大对头,但害怕谎报军情,我就没同你说,今早我去点卯,路过她房门就听着她不知道在骂谁。”
“骂的什么?”高舒颜问。
知意将记得清楚的几句说了出来,“说什么不中用的东西,连个货都备不好,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
“还骂养他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就该剁了去喂狗。”
“也骂那些供货商,是喂不熟的狼,没有眼界的东西。”
还有些腌臜话,知意实在是说不出口。
“总之,应该就是公主名下的铺子备货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不然哪里值得她发那么大的火!”
高舒颜深吸一口气,盛淮安好样的!
消息在路上还要走几日,这会儿,说不定淑慧在江南的庄子已经出了问题,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等着,等着看她的笑话。
哎呀!要不是得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她真的好想亲自去看看,淑慧那个毒妇是怎么捶胸顿足、怎么抓心挠肺的,好解一解她胸中的这口恶气!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前日公主收到一封信,公主看完碎了几口,下面侍候的也没在意,谁料今儿一大早宫门刚开,又来了一封,公主看完暴跳如雷,直到皇后娘娘礼佛回来,她才收敛了呢!”
这才哪到哪儿啊,淑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高舒颜心中畅快,从柜子里拿了瓶米酒出来。
“你屋里怎么还能有这种东西!”知意大惊。
高舒颜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侧妃娘娘给的,没有桂花酿,只能凑合一下啦。”
然后又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油纸包的四方小包裹。
轻轻打开系着的麻绳,里面是香喷喷的莲花酥。
高舒颜有点可惜道,“回宫那日早上特意差人去五芳斋买的,背了一路,都有点碎了。”
“五芳斋?就是京城最出名的点心铺子五芳斋!”
在得到高舒颜肯定的答复后,知意双眼放光,“这已经很好了啊!我还从没吃过五芳斋的点心呢!”
高舒颜笑着将点心向知意眼前推了推,“快吃吧,等有机会出宫,我请你去铺子里吃!”
知意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拖着,生怕掉在地上浪费一点儿,高舒颜则又倒好了一杯米酒给她。
“配着喝,解腻!”
知意咬下去真是一口酥脆,甜而不腻,吃完口中还有淡淡的莲叶清香,又抿了一口米酒,香甜直达心扉。
“你们贵人真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