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画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全身像是被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
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来,轻声道,“我看到她了,粉嫩嫩的,很可爱。”
“是啊!”高舒颜百感交集,“声音也洪亮,你瞧方才那一嗓子,多嘹亮!以后一定是个泼辣的性子!”
“而且还很乖,哭了一下以后,就眼睛闭着睡过去了,我方才看着,睡着可香甜了!”高舒颜手舞足蹈地形容着。
“女孩好,在这宫里,女孩总比男孩好,不用活得那么累。”
高舒颜心中一滞。
她明白之画的意思。
这个小郡主的到来,也许不能给她的母亲带来什么,但却能保住自己的一世平安。
而这,才是一个母亲最大的愿望。
“颜儿,”苏之画有气无力地道,“有件事,请你不要怪我。”
“其实,我利用了你。”
高舒颜摇了摇头劝她,“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先不放在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自己的身子,然后好好地将孩子抚养长大。”
“不!”苏之画强撑着坚持,“我一定要说,我怕我不及时说,你就不原谅我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高舒颜双手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含泪点头,“你放心,说好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我不怪你。”
此言一出,苏之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全都涌了出来。
“哎呦!我的好姑姑啊!可不敢惹娘娘掉眼泪,对她身子可不好!”
高舒颜赶紧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又找出帕子给苏之画擦干净,“你好好的,不胡思乱想了,产房我不方便待得太久,我先去看看小郡主,等你这里收拾停当,我再来看你。”
她明白苏之画的意思。
是之画求了太子,让她得了特赦,成了除了皇后和太子,唯一能进来陪她的人。
而高相千金的这个身份,就意味着,他们不敢作假,不敢调包。
除非他们敢不顾及高相,动手除掉高舒颜。
换句话说,整个后宫,只有高舒颜在旁边,才能保证皇孙女是皇孙女,而不是皇孙。
苏之画再也没有比这个法子更好的选择了。
她愿意被她这样利用。
等等!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上一世之画生的,原本就是女孩!
是他们将孩子掉了包,对外宣称是男孩!
上一世没有她在旁边做个见证,这事儿就让他们办成了,最终之画不仅被抢走了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骨肉被送去了哪里!
是了!
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高舒颜一身冷汗。
而且还有些激动。
现下女孩儿就是女孩儿,是不是意味着,她改变了之画的命运,是不是就代表着之画再也不用骨肉分离了?
她深呼吸了几下,赶紧叫停了自己这种乐观的想法。
眼下还不知道魏皇后和整个魏氏要如何应对,小郡主要怎么抚养,她不能太过乐观。
她不敢耽搁,赶紧抬脚去了正殿。
等她进了正殿的时候,魏皇后已经来了。
看到她进来,众人的脸色很是精彩。
高舒颜稳了稳心神,壮着胆子上前行礼,
高声道,“微臣恭贺皇后娘娘喜得皇孙女!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添丁进福!”
殿内出奇的安静。
“咳咳!”还是魏皇后一声不太自然的咳嗽声打破了全场的寂静。
“方才太子妃还说,这回多亏有你。”
“微臣不敢当,只是凑巧奉太子殿下的旨意来看侧妃娘娘,没想到这样的喜事被微臣碰到了。”
高舒颜偷偷撇了一眼云启南,看着他一脸尴尬的神色,高舒颜心里舒服多了。
想要拿她挡枪?
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之画可以,你可不行。
“那个,母后,”面对皇后娘娘眼神中射过来的冷箭,太子殿下赶紧解释,“儿臣也是怕之画一个人在房中憋闷得太久,对她和孩子都不好,才让高姑姑过来陪她说说话。”
“儿臣也确实没想到,孩子会提前一个月降生啊!”
这回皇后娘娘好像并不吃他那一套,“那产婆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将本宫送来的产婆换了?”
“那个产婆啊!”太子一脸无辜,“她笨手笨脚的,还对敢儿臣不敬!儿臣去看侧妃,她居然敢拦着儿臣,这样的奴才要是留着,恐怕以后就要骑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高舒颜才听见皇后一声叹息道。
“罢了罢了!”
“侧妃苏氏,为皇家开枝散叶终究是喜事。”
“传本宫懿旨,苏氏诞下太子长女有功,除了按例应赏的,本宫再添白银五百两!”
随后又看了一眼在坐的太子姬妾们,“望你们也能够谨记身份,早日为太子绵延子嗣才是正经!”
众位娘娘皆起身称是。
“好了!”魏皇后这时终于想起了还在地上跪着的高舒颜。
“你这回又立功了,本宫该赏你些什么好呢?”
“微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贪功!”打破了人家的算盘,不吃苦头就算了,她哪里还敢奢求赏赐!
这点子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既然你与小郡主如此有缘,那就赏你做小郡主的干娘,常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