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高舒颜硬是按住内心强烈的好奇,直到太子妃她们都回了承乾殿、皇后娘娘屋内也熄了灯,才在房间最靠里的角落,偷偷点了蜡烛,将锦囊拿了出来。
心跳得越来越快。
小小的锦囊似有千金重。
高舒颜只觉得自己浑身麻木,打开锦囊的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到底是什么?
拆开锦囊后,里面竟然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色的绢布。
缓缓展开,高舒颜一个字一个字在心中通读了一遍。
皇十一子起衍,
人品贵重,
得天地庇佑,
宜承继宗庙,
朕即刻传位于他,
永续百年。
白绢、黑墨、红章。
这些在此刻似有千斤重。
高舒颜赶紧将东西收好,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这张帕子,可比干巴巴的玉玺靠谱多了。
盖了玉玺的老皇帝亲笔手书。
恐怕是天底下最值钱的宝贝了。
有了它,云起衍起兵再也不是师出无名,而是合理合法的拿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阻挡他的人,
才是叛乱者,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这对云起衍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利器。
有它在手,想必也能少了很多战争和杀戮。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怎么把它送到云起衍手里呢?
这个东西现在在她手里,若是假手于人她也不放心,只能她自己想法子带出去。
她近来有什么充分的理由能够出宫一趟呢?
嫂嫂还有好几个月才能生产,她等不了。
父母身子康健,也没有理由,
最重要的是,她四个多月前才回去过,理由若是太过牵强,恐怕会引人怀疑。
她现在可是一点儿风险都担不起啊!
……
想着想着,一夜无眠。
高舒颜头昏昏沉沉的,没休息好的结果就是大早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昨日的大火还没来得及处理,降生的小郡主也没有庆祝,想来今日必是清闲不了。
果然皇后娘娘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内务府的陈总管叫了进来,同他一起来的,是高舒颜头一回见的,挂名内务府大臣的闲散王爷。
看来皇后娘娘气得不轻。
“本宫看你们的内务府的差事算是做到头了!”
‘啪’的一声,是茶盏重重摔在黄花梨桌面上的声音。
“那泰安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太祖大婚的寝殿!”皇后娘娘越说越来气,“现在让你们管成了什么样子?啊?”
“即便是多年未启用,宫里这么多人手,收拾干净很难吗?”
“居然将泰安殿变成了杂物房!”
“泰安殿可是紧挨着乾安殿啊!昨日的大火,就是本宫在蒹葭宫坐着,都闻着好大的烟味儿,你们让陛下怎么办?”
“陛下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们有几条命可抵得!”
“皇后娘娘息怒!”
二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王爷挂了快十年内务府大臣的名,从来都是无事发生,本想着自己这种皇族旁支,除了辈分大一些,没有别的长处。
担着这职位能多一份俸禄,抬一抬身份,哪里想得到会有这样一日。
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认错,他是没有一点儿别的法子。
陈总管看了看身边只顾磕头的男人,心里一声叹息。
这位是指望不上了,看来平息皇后娘娘的滔天怒意只能靠他自己了。
“娘娘息怒,泰安殿走水是内务府打理不力的过错,奴才万死难辞其咎,但奴才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魏皇后美目一转,顷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是有人纵火?”
“不排除这种可能!”
老亲王在一旁吓得腿都软了,明明只是走水,现在又变成了蓄意纵火!
泰安殿就紧挨着陛下所在的乾安殿,这往大里说,就是谋害天子啊!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你可有证据?”
“证据奴才不敢说,但凡是纵火者,必定会留下痕迹,只要细心查看,就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老亲王这会儿有点反应过来了。
如果是走水,那么他这个内务府大臣总是逃脱不了干系,怎么说也是个疏于管理之责。
但如果找到了纵火之人,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那就不是内务府的事,而是禁卫军的渎职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他赶紧和道,“对啊对啊!内宫已经有几十年不曾走水了,此次事故,一定是有人蓄意的缘故!得查!得查啊!”
魏皇后瞥了他一眼。
这个老东西,要不是看在皇族里面他辈分最高的份儿上,才给了他这个闲职,实际是一点儿用都不顶,一贯就只会和稀泥,装可怜,实在是有些可恶。
“既然如此,就给你们三日时限,三日之后,若是找不到你们所说的证据,本宫那你们试问!”
“奴才还有个不情之请!”陈总管叩首道。
“说吧。”
“奴才还想请皇后娘娘的一道懿旨,让奴才有调查宫里任何人任何地方之权!”
魏皇后想了想,“这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