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画一双含泪杏目微微抬起,我见犹怜。
“殿下,自臣妾生产以来,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生产当日走了水,前两日又被人搜了宫,加上宫里风言风语,臣妾实在害怕,”
“殿下,臣妾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您就看在遂了臣妾的愿吧!”
云启南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你现在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太过忧虑,”云启南边想边说道,“你若是实在担心得紧,本宫明日就派人去苏府瞧瞧,然后回来给你说说情况,可好?”
苏之画骤然停止了哭声,“就真的不能让母亲进宫么?”
云启南微微叹了口气,“之画,你不是一向最是以大局为重么?”
苏之画一脸遗憾,但还是挣扎着道,“那这人不能是殿下派出去的,不然臣妾心中终究难安!”
见她不再坚持,云启南心中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先说来听听,你预备指着谁去?”
“高舒颜。”
苏之画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小郡主的干娘,况且我二嫂嫂还是她的亲姐姐,她跑一趟臣妾最是放心。”
“还请殿下去给母后说说,就让颜儿替我跑这一趟吧!”
“这有何难!明日本宫就去给母后说!”
“要说还是姑姑你厉害呢!”知意摇着头感叹道,“眼下是什么时候?后宫里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你居然还能被点着出宫,还有那么长的假期!”
“厉害!实在是厉害!”
高舒颜笑而不语。
她也没想到之画能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件事。
今日一大早,太子殿下就到了蒹葭宫见了皇后娘娘,母子俩不知说了什么,等太子出来时就径直找了她,
“本宫已经同母后说好,你以替太子侧妃探亲的名头即刻出宫,三日之期到了之后,回来告诉之画苏府的情况。”
高舒颜问他,“回来以后如实相告么?”
太子摇了摇头,“暂且不要吧,她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好,等她出了月子,本宫再慢慢想法子告诉她。”
高舒颜又道,“那回来以后,微臣要如何同侧妃娘娘说呢?”
云启南瞥了一眼她,没好气地道,“以你的聪慧,还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
“你那个庶出的姐姐即将临盆,你刚好去看看,苏府眼下只剩她一个人了,你就陪着她,等她临盆以后再回来吧,这个消息应该能让之画心里好受些。”
“本宫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高舒颜知道,太子能争取到这么长的出宫时间很不容易。
魏皇后将她圈在宫中,本就有防患于未然的意思,如今太子让她出去那么久,在皇后娘娘的眼里,无异于放虎归山。
他心里对之画的愧疚,狠狠地帮了自己一把。
即刻出宫,重点在即刻二字。
只是高舒颜没想到的是,出宫的检查,会严格至此。
自从宫中走水后,皇后娘娘就有懿旨,不许任何人出宫,若有要事必须出宫者,定要接受贴身搜查。
是以高舒颜收拾完包袱,就坐着等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来查验的,竟然是言宁。
魏皇后果然对她还是不放心啊!
“言宁姑姑。”高舒颜行了礼,将人让了进来。
言宁也不客套,“你还有要事在身,时间紧,皇后娘娘命我来查验你的贴身之物,还望谅解。”
高舒颜心中砰砰直跳,面上还是尽力克制不让人察觉出什么来。
“姑姑严重了,皇后娘娘懿旨,下官不敢不遵从,姑姑只管查验便是。”
言宁点了点头,随即先伸手将桌子上的包袱打开。
里面是一些银锭子,还有三个锦盒。
“高姑姑带的东西倒也简约。”言宁道。
高舒颜赶紧上前回话,“太子殿下说下官的姐姐即将临盆,下官心想着拿些银子给她总不会出错,她们孤儿寡母的,生活不易,正是缺银子的时候。”
言宁却不接她的话茬,一边打开锦盒细细查看,一边道,“高相到是泾渭分明,自己的女儿竟也不接济的么?”
高舒颜答得不卑不亢,“爹爹常说,为人臣子就要忠君之事,姐姐已经嫁做人妇,成为罪臣之女,爹爹也不好再有往来。”
言宁见她回答的滴水不露,也不再多说什么。
包袱里什么都没有。
见言宁起身,高舒颜心里念叨着,查完了就快走吧!快走吧!
没想到言宁转过身来对她道,“还请高姑姑褪去衣衫,容我查验。”
什么!
高舒颜面上有些激动,“姑姑,这般贴身查验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言宁反问道,“懿旨乃是皇后娘娘所下,高姑娘若是有什么想法,只管去给娘娘禀告便是。”
她又称了自己作‘高姑娘’,意思就是,即便自己是高相之女,也躲不过这贴身搜查。
高舒颜努力平复心情,深呼吸了好几回,才让自己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言宁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像是随时准备将她就地正法。
就这样,在言宁的注视下,高舒颜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
直到剩下贴身的里衣。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言宁道,“姑姑,可还要脱?”
言宁冷漠地答了一声‘不必’,就蹲下身来,开始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