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大怒,用手指着高舒颜道,“你竟敢这么说!”
“大胆!”
早就在旁边等着的虎子一个箭步上前,只听见‘咔嚓’一声!金嬷嬷伸出的食指,就被硬生生地掰断了。
“啊呀!”金嬷嬷疼得蜷缩在了地上,旁边的婢女们也被吓得抱在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你竟敢…”
“有什么不敢的!”高舒颜语气寒冷逼人,“你一介卑贱奴仆,本宫想杀就杀,更何况,你不仅对本宫用过私刑,还在言语中对本宫多有不敬!本宫灭你全族都难解本宫心头之恨!”
“可我是大泽的国民!你无权对我用刑!”
这回,不等高舒颜吩咐,虎子就上前给了金嬷嬷一拳,众人眼看着什么东西从金嬷嬷嘴里飞了出去,定睛一看,才看清是两颗牙。
“呜呜——”
金嬷嬷用双手捂住嘴巴,一瞬间又触碰到才被折断了的指头,忍不住又是一阵呜咽!
“你!呜呜,你怎么敢!”
“大泽的子民,本宫自然会多少掂量一下,但大泽的狗,本宫杀了还需要胆量么?”
“呜呜—你可知,我代表的是太后!”
“哦?”高舒颜的表情玩味,“照你的意思,是大泽的太后想要本宫的命是么?”
金嬷嬷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满嘴血污,瞪着眼睛,一时间除了摇头,再想不到其他。
只不过高舒颜已经没有心情陪她这个小喽啰玩儿下去了。
她低头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就连金婉儿都不禁在心里感叹,大成的女子难道都是这般优雅么?
一旁的虎子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手起刀落,金嬷嬷瞪着一双混沌的眼睛,倒在血泊之中。
“还愣着做什么?”金婉儿淡淡开口,“还不快些将人抬出去!”
“娘娘,这、这抬去哪儿?”
金婉儿淡淡一笑,“自然是从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
“可、可奴婢们要怎么同太后娘娘说呢?”
“自然是如实说了。”金婉儿和高舒颜相视一笑,“本宫真想亲自去一趟,去看看那个老妖婆痛失臂膀的表情!”
高舒颜看着她,反问道,“有何不可?”
“是啊!”金婉儿一点就透!
她本就是太后的好侄女,太后姑母的贴身女官死了,她总要亲自去说的!
“妹妹等着!等本宫回来,一定将那老虔婆的反应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说罢,便即刻起身,带着金嬷嬷的尸体,风风火火地走了。
高舒颜看着金婉儿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道,
“光是看她生气有什么意思?得让她以命抵命才行啊!”
金婉儿的脚步从来都没有这般轻快过。
太后,本该是她最亲的姑母,却是杀害她母亲的真凶!
母亲上路的时候,她让年仅十岁的自己站在旁边看着,然后告诉她,
“金家不留无用之人!”
她永远也记得,母亲那绝望的神情,和拼死的挣扎。
但太后却告诉母亲,“你若是不死,死的就会是你唯一的女儿。”
然后,她就看到母亲看向她的眼神,那是她不论用什么言语都形容不出来的眼神,伴随着一滴泪水滑落,母亲终于放弃了抵抗。
从那以后,她就变了金家最听话的女孩子,也慢慢长成了姑母喜欢的模样。
只不过,她所有的乖巧,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母报仇!
“什么!她竟敢杀人!皇帝呢?皇帝就无动于衷吗!”
看到金嬷嬷的尸体后,太后果然暴跳如雷。
金婉儿一脸怯弱地为难,“皇上说了,金嬷嬷的确是冒犯大成皇后在先,之前水牢地气,大成皇后一直没出呢,金嬷嬷方才出言不逊,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实在是没法子保了!”
“啪!”一盏精美的茶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渣滓。
太后的胸口起伏,纵然她生气地想要亲手杀人,也只能强忍着,因为她同时也知道,皇后说的都是事实。
之前的事,虽然皇上已经赐死了哲明贵妃,但一码归一码,水牢之事却是她和金嬷嬷做下的,对方好歹是大成的皇后,大成这些年历经几代帝王,虽然之前有过短暂的退步,但这两年明显又富强起来了,他们的确惹不得。
她作为一国太后动不得,那对方只能杀了金嬷嬷出气。
大成皇后,果然聪明啊!
只是可惜了金嬷嬷,她可是自小跟着自己的,是从娘家带出来的人啊!好端端的出去,直挺挺地回来,从此,她便失去了最信任的人。
不顾满手血污,太后伸手抚摸上了金嬷嬷的脸颊。
在通往权力的路上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哪怕是血亲也会在背地里说她心狠手辣。
只有金嬷嬷,给了她姐姐一般的关怀,和无微不至的陪伴。
“你个老货!怎么不懂得服软!这下命让人拿走了吧!”
“走的时候一定很疼吧,他们这么折磨你,都是因为哀家,说到底,你都是替哀家受的这些罪!”
太后的眼神逐渐狠厉,
“你放心,你受的苦,哀家一定都给你讨回来!什么大成皇后,哀家得让她知道,在大泽,谁说了算!”
一阵誓言一般的狠话说完,太后缓缓将眼睛闭上,“将金嬷嬷厚葬了吧!”
“姑母,这,只怕不太好办啊。”金婉儿一脸为难。
太后突然睁眼,金婉儿只觉得一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