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没有猜错,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果然是宋远霖,今天殿上人多眼杂,特别是贵人太多,宋远霖纵使新封入仕,但显然比不上在殿上被赏的三个,风头几乎被盖完了,林真几乎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此时的宋远霖正站在一个少女的身边,似乎正在说着些什么,而那个少女不是别人却是梁允汐!
梁允汐之前在大殿上因杨觉岚的拒婚而闹了两句,被皇后以酒喝多了身体不适为由勒令退了席。
但她显然也没有走远,一个人跑到这小湖边咒骂人,宋远霖这是来安慰佳人的。
林真没有出声,悄然退了回去。
回到席间她发现皇上皇后都已离了席,大家伙都比之前更放纵开怀,自由自在了。不少人端着酒杯在殿上大唱诗词,你来我往好不快活的样子。怪不得宋远霖会离席,原来帝后乏了,离席了,现在算是自由宴会时间吧。
林真一走进来立刻感觉到好些人都看向她,目光跟宴会开始前有些不同了,甚至还有好几个人走过来主动跟她打招呼,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都是满脸堆笑。
林真知道自己的名声也算是修复了一点,这一闹反而也让很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哪些流言可信,哪些流言不可信。
不过她只是微笑着点头回应,目光在人群里搜索着,很快找到了李云悠,她正跟在苏蔓月等贵女的身后,附和应笑着,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在艰难地想要挤进那个圈子。
可惜他爹户部侍郎的官儿到底是低了一点点,宋远霖也许跟个宝似的捧着,可一到了这些人面前,那就不够看的了。
林真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李云悠扭头看向她,目光一时有些惊愕。她震惊一是因为没想到林真会主动找她;二是因为一见到林真她就没由来的想起之前宋远霖跟她说过的林真长得像熊宝儿的话......
“郡......”李云悠刚想行礼但被林真阻止了。
林真凑到她耳边笑道:“李云悠小姐?”
她点点头,林真才继续道:“是这样的,状元郎在殿外的小湖边赏景折花,叫你去呢,估计是觉得这里头闷了,想和李小姐单独聊会儿。”
全汴梁都知道状元郎在未中举之前就已与李家打得火热,一中举就跟李云悠定下了亲事,两人的关系自不必说。
李云悠怔了怔,林真却道:“你还不快去?外头风光好,可莫辜负了好光景啊。”
李云悠想待在这里也不过是这些贵女的下酒菜,那还不如去跟宋远霖花前月下,当即谢过林真便出去了。
林真看着李云悠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邪笑,梁允汐这颗钉子,埋得还真是好呢!宋远霖,你可接住了。
林真看着李云悠的身影,却不知苏蔓月也抬头正看着她,只是那目光里的幽怨比腊月的寒冰还凉,她准备了那么久的舞蹈,就是为了今日一举惊艳所有人,她做到了,可是,却也被林真抢走了。
现在所有人都说林真临时上场都比所有贵女惊艳,盖过所有人的风头,当得起汴染第一才女的名头;她与纪琰上演那一出秀恩爱的戏码也让所有人在流言里渐渐转了风向,觉得她这样一个率直的女子,属实没有道理勾引谁,如果她真有那心,今天就不会对纪琰抛花了。
如此种种,林真已在不知不觉间赢了所有人,苏蔓月从来没觉得被方便威胁过,哪怕是沈黛音快她一步成功勾搭住了玉山王,她也没有慌张过,可为什么,面对林真,她有些慌了。
沈黛音刚刚已经提前退席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可苏蔓月看得出来,有宫人来跟她说了什么,她满脸慌张地走掉的,在此之前苏蔓月曾暗示沈黛音在林真的酒水里动手脚,沈黛音肯定去做了,但肯定没做成。
想到林真在舞完鼓最后看向自己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苏蔓月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她端起酒杯走到林真面前,笑道:“恭喜郡主。”
林真看着她,也笑了:“还得多谢苏小姐成全。”
苏蔓月皮笑肉不笑,眼底尽是不甘,她道:“有件事情还一直没跟郡主说过,但我想郡主应该也早听说了,我以前其实是纪世子的未婚妻。”
林真点头,表示她早就知道了。
“大家都说当时我们苏家与侯府退亲,是因为世子痴傻了,虽然当时的退亲理由是八字不合,可我却还是遭受无数不白之冤,被好些贵女说三道四了好久。”苏蔓月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
林真心想,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虽然苏家做得滴水不漏,但到底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纪琰的病,对她说三道四无可厚菲,她因此在家沉寂了一年多,就为等流言过去,也正是因此错过了许多的聚会与机会,否则又怎会落在沈黛音的后头。
为此苏蔓月也常常暗中生气,明明与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却还是要因受到一些诟病而被拖累,因此她讨厌纪琰,更看不得纪琰过得比她好。
“可郡主有所不知,当时我要退亲的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纪世子的病,也不是因为八字不合。”苏蔓月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纪世子他......嗯......跟我好的时候就很是淡漠女人。”
她的话点到为止,随即行开一步,冲林真笑得意味深长:“你与杨家小姐走得近想来是知道的,纪世子从前与杨大人那可是刑门双杰,文武担当,这二人啊那时候可谓是形影不离,有公务的时候呢在一起,没公务的时候呢也在一起。”
苏蔓月说罢便笑着走开了,林真确实给怔住了,狠狠定住了。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无论苏蔓月说什么她都能给接住,而且绝对不会在意,但是......她说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