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与没有,真相如今早已不重要了。
李云悠今天来其实也没想再跟他纠缠这些,她只想让宋远霖多少再起点良心,看在当初父亲的提拔之情上放过他们李家。
这些日子李云悠及其母也是上下求索,四处找人打点关系,可是这件事谁都知道背后有玉山王坐镇,没谁愿意出面给自己惹一身臊,况且所有达官贵族眼里,哪一个不是有利才聚者,李家眼看日薄西山,他们不趁机踩一脚其实已经是恩慈了,谁肯出手相助呢。
李云悠若非是没有办法了,也不会回头再来找宋远霖,说实话,这个恶心奸诈的男人李云悠是多一眼也不想再看见。
“宋远霖,你这样对我,你就怕我爹在牢里把之前改你文章,买通考官让你成为状元的事抖露出来吗,这件事若被人知道,你这官还保得住吗,便是王爷也不会再帮你的。”
“李云悠,你是在威胁我吗?”宋远霖好笑地看她一眼,“你尽管让你父亲试一试,事到如今看他说这事还有没有人信,我还不怕告诉你,我被授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妥善打点当初给我批试卷的考官。”
“那名考官也好,还是我也好,如今都是玉山王的人,你父亲没有证据竟敢污蔑朝廷命官,可知是罪加一等,还是说你以为那名考官会傻到把一切证据留待你们来查?傻傻承认自己犯下的罪?”
“你......宋远霖,你......”李云悠顿感一阵头晕目眩,气得她心口起伏不已。
她哭着跌倒在地上,任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到今天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有多傻,都是自己的错,引狼入室,若是上一次她没有急着交付自己过于相信了宋远霖的话,致使他们李家完全处于劣势的话,这件事原是有可回旋之地的。
她冷笑了一下:“宋远霖,是我小看了你,当初我不过提了一句要是熊宝儿不存在该多好,就不会夹在你我中间让你难过,你当即立断说只要我家愿意帮忙你可以处理掉她,我父亲原意是让你只要逼着熊宝儿解除了婚约即可。”
“你自己怕后患无穷,利用了我家的人,硬生生将熊氏满门毒杀,我当时就该意识到你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可以这样对待曾经于你有恩有情的未婚妻,迟早有一日也一样会这样对我,报应,真是报应啊。”
宋远霖却并不以为意,只道:“说起来我其实并不想娶你做妾的,还是那日踏秋赏银杏林的时候,颂英郡主给我出的主意呢,她说得对,虽然你是勾引了我,名声也坏了,但到底你也付出了代价,清白也没有了,我是该负责的。”
李云悠眉头一紧:“颂英郡主。”
宋远霖没说话,继续擦着手里的白玉蟾,其实那天与林真交谈过后他久久都没能回神,怎么回的家他都半点没有印象,甚至那一整晚他都没有睡好。
可是后来他倒是慢慢想通了,对付林真完全不能像对付李家那样,得徐徐图之,他总要让林真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真心悔过,是在真的被她牵着鼻子走,听从她,顺从她,她才会慢慢的放下戒心。
既然她就是熊宝儿,那宋远霖就可以大胆地说,在这整汴梁城里,除了他宋远霖就没有第二个更熟悉更了解她的人。他可以哄她喝下第一次毒药并烧死她,就可以来第二次。
即使如今身份悬殊不对等,那有如何,就像她自己说的,慢慢玩呗。
就像现在,林真想用李云悠恶心他,他也可以反过来把李云悠心头所以仇恨都转嫁到林真身上。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云悠:“我耐心有限,你若是不愿意就滚。”
说着他蹲下身去,伸手轻轻挑起李云悠的下巴,声音变得轻佻而充满讽刺:“只是李云悠你可要想清楚些,你勾引我失了身的事早已传遍整个汴梁,如今李家又注定要没落了,若是回绝了我这一次,也不知道还有谁肯娶你。”
李云悠满脸淌着泪,不甘也悔恨在眼底打着转,她紧咬着牙心里也很清楚宋远霖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件事闹得这样厉害,她再也嫁不出去了。
本来她家身份就不算太高,如今这样谁还肯娶她,只怕以后就算真有人娶要么是贩夫走卒,要么也是做小妾。
她将下嘴唇狠狠咬出血来,如果是这样那不如嫁给宋远霖,在离仇人最近的地方伺机报复也不失为一种活着的方式。
“好,我答应你,我可以做你的妾,但你要,你要先让人放了我爹。”李云悠恨恨地说道,当初那李家嫡女的骄傲早已不复存在,曾经把宋远霖抛在身后呼来喝去的日子也早一去不复返,正妻变妾,半点不由人。
......
林真推门进书房的时候,纪程正在伏案工作,据林澈调查说他是一个好官,无论是当初从武还是如今从文,他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官。
说实话能把文武双用到如此地步的人,林真是很佩服的。不过看到纪程她还是没由来地想到之前林澈说过的一些事,当年这个老侯爷真的那么地讨厌母亲吗,甚至不惜在母亲死后敲锣打鼓,串街走巷的庆祝......
她歪着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纪程,因着开门声音小,纪程似乎根本没留意到她进屋,还一直在伏案奋笔,直到林真站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轻哼了两声:“父亲找我有事吗?”
纪程这才一惊,从案间抬起头来,林真瞅着他那惊怔的模样,不由得暗皱眉头,就算是之前受了伤不能再从武,但一个从小习武的人,又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能对身边来人一点防备和感觉都没有?!
“听说今天你和从恩起了争执。”他指了指桌案旁离他最近的位置示意林真坐过去。
林真大方地坐下,点头:“徐姨娘跟您告状了?”
“怎么就一定是长凤,知道这件事的不是还有